“嗯?”沈书瑜手上继续插着鲜花。
“狗就是贺总的大黄,但牵大黄的人是…陈雅小姐。”
沈书瑜手指猛地攥紧,粉红色鲜花丛中折断。
掉落地上,碎成了几瓣。
“不可能,大黄现在在山里别墅养老,怎么会在陈雅手里。”她几乎是下意识地喃喃自语,然后猛地起身,下楼。
那一抹刺眼的红闯入视线时,沈书瑜的呼吸瞬间凝滞。
陈雅一袭高开叉旗袍,烫卷的发丝垂落在雪白颈间。
她手中的狗绳松松垮垮,大黄却乖顺地贴着她的小腿,尾巴摇得欢快,仿佛早已习惯这样的亲昵。
能和大黄相处这么好,说明常见面。
记忆如潮水般涌来。
她记得贺淮旭第一次跟她介绍大黄时,贺淮旭脸上的笑意是发自内心的。
“淮旭,这是哪来的狗?”她问。
“以前养的。”
沈书瑜给大黄准备了很多很多好吃的好玩的,后来她和大黄的感情很好。
大黄也常在这。
可贺淮旭发现大黄和她关系越来越好后,却将让人将大黄带走。
沈书瑜很不理解,很委屈,“贺淮旭,你不陪我,为什么你也让你的狗不陪我。”
她执拗地抱着大黄不松手。
“放开。”
贺淮旭脸上阴沉得可怕,语气阴鸷。
“我们只是男女朋友,没有结婚,不是我的东西全部都是你的,你难道没有一点边界感吗?我最讨厌别人动我的东西,大黄听得懂人话,你连条狗都不如?”
沈书瑜放开了手。
自那以后,她再也没有看见过大黄,只从管家嘴里听过零星几句。
“沈小姐,大黄被贺总带到了山上别墅去养病,狗狗年纪大了,你别多想。”
她也学会了边界感,不断调整他们的相处方式。
“陈小姐,大黄好乖啊。”
佣人的赞叹像一把锋利的冰锥,狠狠刺进沈书瑜的耳膜。
她看着陈雅弯腰抚摸大黄的模样,那精心修饰的指甲在阳光下折射出刺目的光。
“淮旭哥说啦~”陈雅甜腻的嗓音故意拔高,"他的东西我想怎么玩就怎么玩~"
“刚好我要来给大嫂布置七周年场景,就把大黄带着来了。”
每个字都像淬了毒的针,精准扎在沈书瑜最脆弱的神经上。
她死死攥着楼梯扶手,指节泛出骇人的青白。
原来这就是爱与不爱的区别。
她碰一下都要被呵斥的珍宝,别人却能随意把玩。
沈书瑜踉跄着逃回客房,指甲深深陷进掌心。
原来所谓“边界感”,不过是区分“她"和"他爱的人"的借口。
多可笑啊。
她连条狗都不配拥有。
而陈雅,却能得到他全部的纵容。
窗外,大黄欢快的吠叫像一把钝刀,反复凌迟着她早已千疮百孔的心。
沈书瑜死死咬住颤抖的唇瓣,咸涩的血腥味在口腔蔓延。
她明天就离开了,就要彻底退出他的生活了,为什么还要这样步步紧逼,用最残忍的方式在她心上划下一道又一道?
房门关上的瞬间,泪水终于决堤。
指甲深深掐进心口的皮肉,仿佛这样就能止住那里撕裂般的剧痛。
可越是用力的按压,记忆就越是鲜明。
他纵容陈雅的温柔眉眼。
他警告她“别碰我的东西”时阴鸷的眼神。
刚缓过一口气,就听见门外传来一声清脆的陶瓷落地的声响。
忽然想到什么,沈书瑜立即起身。
打开门。
她瞳孔猛地一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