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学他最爱的法餐,她熬了整整三个通宵,手指被热油烫得红肿溃烂。
换来他一句“不错”。
可后来她才懂。
他喜欢她精心烹制的牛排,却厌恶她指尖的温度。
他赞赏她调制的酱汁,却在欢爱后要求她反复冲洗三遍。
他迷恋她做的甜点,却始终不肯在情动时吻她的唇。
贺淮旭许久没等到回应,猛地转身。
晨光中,沈书瑜一袭素色长裙勾勒出纤细腰线,如瀑青丝垂落腰间。她正低头系着腕表,睫毛在瓷白的脸上投下淡淡荫翳。
他呼吸一滞。
“早餐不吃?”他声音发紧,“打扮这么精致去开店?”
沈书瑜拎起包,头也不抬,“接我爸妈。”
贺淮旭围裙带子被猛地扯开。
他三步并作两步挡在玄关,袖口还沾着方才溅到的面糊,“我跟你一起。”
贺淮旭比谁都清楚家人对沈书瑜意味着什么。
当年她红着眼眶求他,“爸妈年纪大了,我想接他们来住段时间,尽孝。”
他当时正批着文件,钢笔尖在纸上洇出墨团,“我们年轻人不适合和老人住。”
后来她退了一步,“就住三个月。”
话音未落就被他冷笑打断,“沈书瑜,你是没断奶吗?这些年他们不也活得好好的?你就非得找事和我吵架?”
记忆被突然刺破。
“对了。”贺淮旭突然开口,“陈雅想接她父母来疗养...”
“我不同意。”沈书瑜斩钉截铁。
贺淮旭脸色骤变,“作为贺家长媳,你连尊老爱幼都不懂?”
沈书瑜头也不回拉开门,秋风卷着枯叶扑进来。
她为什么要懂?
凭什么陈雅爸妈能来,她的爸妈就不行?
身后始终没有脚步声追来。
沈书瑜苦笑一声,赶往机场。
沈书瑜在接机口张望时,忽然听见一声清润的呼唤,“沈书瑜。”
她蓦然回首。
晨光里,傅行渊修长的身影格外醒目。一米八的个子裹在浅灰色休闲外套里,冷白肤色衬得唇色更显苍白,骨节分明的手指捏着三个烫金红包。
“沈小姐,初次见面。”他走近,将红包和粉玫瑰轻轻递到她面前,“小红书翻了整晚,希望不会唐突。”
沈书瑜指尖一颤。
七年贬低让她早已忘记被珍视的滋味,此刻竟有些无所适从。
原来真的有人,会让你感谢前任的不娶之恩。
“叔叔阿姨在招手。”他温声提醒,目光柔软得像在对待易碎的瓷器。
沈书瑜转身看见父母大包小包的身影,瞬间红了眼眶。
冲上去抱住妈妈时,泪水浸透了何敏的衣襟,“我错了...真的错了...”
傅行渊安静地递来纸巾,又周到地将鲜花和香烟分别奉上。
两老笑得合不拢嘴时,他已经示意管家将行李搬上车。
“给叔叔阿姨定了市中心的总统套房。”他说话时睫毛在眼下投出阴影,“你们好好团聚。”
沈书瑜慌忙摇头,“不行。我给你钱。”
“应该的。”他后退半步,体贴地留出空间,“晚些再来看你们。”
沈书瑜应下,刚走到停车场,打开傅行渊准备的迈巴赫,身后传来汽车喇叭声。
她回头。
是贺淮旭的劳斯莱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