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书瑜刚目送销售离开,悄悄松了口气,一回头却直直撞进贺淮旭深不见底的眼眸里。
“还看?”
他声音骤然冷了下来,骨节分明的手猛地攥紧,又在触碰到她后颈的前一秒硬生生克制住力道,只敢用指腹若有似无地贴上去。
“他哪里比我好看?”语气里的醋意浓得化不开。
沈书瑜感受到他指尖细微的颤抖,心下一动,故意扭着身子躲开他的触碰,唇角勾起一抹挑衅的笑,
“怎么,只许你和陈雅卿卿我我,就不许我看看别的风景?”
“沈!书!瑜!”
贺淮旭额角青筋猛地一跳,气得一把夺过她手中的包死死攥紧,指节都泛了白,“你再说一遍试试!”
“哦,”她拖长了语调,故作遗憾地耸耸肩,“不让看就算了,小气。”
贺淮旭死死盯着她眼尾那颗诱人的泪痣,心头那股失控的恐慌如同野火般窜起。
他猛地伸手,近乎粗暴地将人拽进自己怀里,却在真正拥住的瞬间收敛了所有力道,仿佛怀抱的是稀世珍宝。
“书瑜…”
他声音沙哑的厉害,带着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哀求,“你不会…真的想要离开我吧?”
沈书瑜仰起脸,绽出一个无比温柔的笑,指尖轻轻划过他紧绷的下颌线,“怎么会呢?”
她的声音柔得像羽毛拂过心尖,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这七年,我不都是这样…留在你身边的吗?”
贺淮旭手臂猛地收紧,将她更深地按入怀中,下巴抵着她柔软的发顶,贪婪地汲取着她身上熟悉的气息,将人搂得更紧。
是啊,七年了。
她陪他熬过接手企业时,腹背受敌的艰难,董事会的刁难,甚至在他最低谷时,都不离不弃。
贺淮旭低头,一眼就看见她无名指根沾了点灰。
他眉心瞬间拧紧,本能地想掏手帕,指尖都绷紧了却又硬生生忍住。
“…脏了。”
他嫌弃地啧了一声,下一秒却用自己的指腹,小心翼翼又笨拙地擦掉了那点灰。
“等忙完,”他语气硬邦邦的,耳朵却红了,“给你买个戒指占上这儿。”
沈书瑜没应声。
他看着她瘦得惊人的腰线,一咬牙,猛地将人搂进怀里。
完全忘了什么洁癖原则。
“怎么又瘦了?”他声音发闷,抱得死紧。
他一把拉开车门,将这身沾着商场细菌的她塞进副驾,自己紧跟着坐进去。
“回家试婚纱。”
他俯身给她系安全带,鼻尖擦过她颈侧,呼吸明显重了几分,“…我的西装,必须你亲手换。”
这一次,贺淮旭没回他们同居的齐富路别墅,而是直接开车去了云中路的婚房别墅。
时隔四年。
婚房的钥匙插入锁孔时,沈书瑜的手抖得厉害。
这是贺家父母在他们恋爱第三年买的婚房,房产证上只写了她的名字。
只因为那年贺淮旭很认真地向她求婚,所有人都以为他们要结婚了。
那年,她蹲在还没铺地板的毛坯房里,一点一点和工人核对瓷砖花色,吊顶的灯是她跑了三趟建材市场选的,墙漆颜色调了五次才满意。
幻想婚后生活。
后来呢?
后来她说结婚,他开始推说公司上市要忙。
她想入住婚房,他直接收走了钥匙。
“为什么?”她当时红着眼睛委屈问道,“这是我的房子啊。”
她至今记得他脸上那种烦躁又不耐的表情,“沈书瑜,这房子是你出的钱吗?房产证写你的名字你就觉得自己是女主人了,就能住了?这是给我的婚房,我什么时候结婚就什么时候住,你别逼得这么紧!”
后来,她甚至求到了贺奶奶那里。
可最后得到的却是贺淮旭派来的保镖,日夜守在婚房门口,她连靠近都不被允许。
沈书瑜不想试婚纱了,想转身就走,可想到是傅少定的,万一大了小了好让人家修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