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青莲不屑地哼了声,把笔丢给她:“签字吧。”
符瑶一动不动:“你必须保证我妈妈的安全。”
“当然。”楼青莲心情大好,当着她的面拨通电话,命令那面的人,“不用跟了。”
说完,她握着手机,扬了扬下巴,示意符瑶赶紧签字。
“还有奶奶。”
“符瑶!”楼青莲被她激怒,揪住符瑶的头发,几乎是尖叫着,“你不要蹬鼻子上脸,我没在和你商量。不签字,她们都得死!”
忽然对上符瑶毫无生气的眼睛,楼青莲愣了一瞬,把手松开:“行,我答应你。”
符瑶落笔很稳当,只是压着笔的力气极重,快要把纸都划烂。
签好字,楼青莲伸手想要拿走,符瑶的手重重拍在协议书上,掌心震的发麻。
“我去和她说。”
符瑶想,她得对许云知有个交待,一声不吭的走了,她该有多伤心。
从许家主宅出来,雨还是下得很大。回到家,灯光温暖,乔岚在家,看上去和早上离开时没什么不同。
“哎呦你这是怎么了?怎么淋了这么多雨?”乔岚看到女儿浑身湿透,水珠还顺着裤脚往下滴,赶紧拿了条毛巾帮她擦头发,“感冒了怎么办,快擦擦。”
符瑶顶着毛巾,低垂着头,嘟囔了声“我去洗澡”,径直走进卫生间。
乔岚察觉女儿情绪不对,追了两步,看到门被关上,无措地望着。
符瑶死死握着门把手,忽然感到一阵眩晕,无力地滑坐在地上,头倚着门,心下一片茫然。
她第一次真正体会到,人在极度悲伤的情况下,连哭都哭不出来。
之后的几天,符瑶还是很忙,可是忙着忙着就会不由自主发起呆。有那么几次开车走神,等回过神,车子正以五十迈的速度往外冲。
符瑶吓出一身冷汗,决定不再开车。
白天超负荷工作,夜里睡眠糟糕到一定程度,吃过安眠药也还是辗转反侧,整个人的精神肉眼可见的消弭,麻木地等待着审判。
今年的最后一场秋雨,来得比印象中晚一些。
符瑶已经快十年没有在川洋度过任何一个完整的季节,每每见证的都只是四季的终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