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中刹那静如深潭,唯闻风吹树叶的‘沙沙’声。
春杏瞪大双眼,踉跄两步跌倒在地,面色刹那雪白如纸,嘴唇哆嗦毫无血色。
只觉九雷轰顶,恐惧如冰水自头顶浇下,浑身发颤。
“我、我没有……不是奴婢,奴婢冤枉啊!”
回过神来的春杏忙不迭跪地磕头,额头撞在地上,发出“砰砰”巨响。
司遥冷眼看她,眼底没有半点怜悯。
片刻,司遥才说:“如今事情已经水落石出,不知司大少爷和将军,该如何弥补冤枉我的事?”
玉佩是春杏偷的。
和她毫无关联。
方才他们却大动干戈的将她的院落翻了个底朝天,更是在没有确凿的证据下,一口咬定司遥就是那个小偷!
无数言语堵在喉间,化为一阵又一阵的沉默。
司蓁蓁见状,正欲补救一番,司遥却早料到她的行为,抢先一步,将她所有的退路断的一干二净。
“如果你们仍觉得是我嫁祸于他人,不妨进宫,让陛下来定夺我是否有罪。”
司遥把景隆帝搬了出来。
司青山面色涨红,只觉此事若真闹到景隆帝面前,将军府的脸还要不要了?!
思虑再三,这事就此作罢!
春杏还在磕头求饶,额头血肉模糊一片。
一切始作俑者就是她,司青山根本没什么好脸色,厉声道:“来人!将这偷摸成性的贱婢拖下去!杖责一百!再发卖出去!”
一句话决定了春杏后半生的命运。
她吓得脸色比方才还要白一些,浑身瘫软,抖如筛糠,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一百杖下去,她哪还有命在?
她不想死!她还没过上好日子!
“大小姐,您救救奴婢,救救奴婢,奴婢愿意给你当牛做马……”
院中人,唯有司蓁蓁是她最后的救命稻草。
她不顾一切爬到司蓁蓁面前,伸手就抱住她的小腿,口中哭喊着,声嘶力竭,十分凄惨。
司蓁蓁生怕她一会儿说些什么不该说的,眼中已然起了杀意。
这时,翠萍直接一脚过来将她踹了个趔趄,一改往日姐妹情分,高高在上道:“亏我之前还把你当成好姐妹!结果你竟敢偷大小姐的玉佩!你怎么有脸求饶的?赶紧滚远些,莫要将晦气传染给大小姐了!”
语毕,又狠狠看向傻站着的小厮,“还不赶紧拖下去?”
春杏一左一右被人架着胳膊往院外拖。
发现司蓁蓁救不了她后,春杏又叫嚷着求司遥救救她。
可惜,司遥从头到尾都觉得是她活该,咎由自取。
若春杏没有生出背主求荣的二心,或许都落不到这样的下场。
只能说……是她自己杀了自己。
人被拖远了,惨叫声越来越小,直至消失。
司蓁蓁一刻都不想再待下去,假装不舒服的晃了两下,司云渡连忙扶住她,“怎么了蓁蓁?可是不舒服?”
司蓁蓁柔弱道:“大哥,我有点头晕……”
一听此话,众人心都提了起来。
正要走,司遥幽幽道:“事情都还没解决完,走什么走?”
司云渡深呼吸了一口气,压着眼中翻涌的负面情绪,扶着司蓁蓁,转身,警告道:“司遥,你还想怎么样?适可而止!”
司遥没把他的威胁当回事。
只是蓦然看向了司蓁蓁身边站着的翠萍。
“方才,是她乱嚼舌根提议再搜我的屋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