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叫人欢喜的是,好几户妇人的肚子都悄悄鼓了起来,走在路上总有人笑着道贺,整个山谷都浸在蜜里似的。瑶瑶看着这光景,彻底放了心——谷里人都服过忠心丹,她便把修仙法门拿出来共享。如今闲了,常见有人脚踩青石板轻轻一纵,就跃上谷顶,在林间腾挪穿梭,衣袂翻飞如鸟翼。
谷里的娃娃们也有了新变化。闫夫子说名字得有讲究,便给大牛改叫“姚睿涵”,小丫叫“姚灵儿”,小花叫“姚雅欣”。三个小家伙宝贝得紧,谁再喊他们从前的乳名,立马撅着嘴瞪眼睛,非得纠正到对方改口才罢休。
大年初一的鞭炮声刚落,童国顺就寻到了瑶瑶。他眉头拧着,眼底带着红血丝,声音沉沉的:“丫头,我想出去看看。这几天总梦见外面……民不聊生,老百姓饿得直哭,路边全是……”他没说下去,喉结滚了滚。
瑶瑶心里一沉,望着舅舅疲惫的脸,轻声问:“舅舅,那明天一早,我陪您出去瞧瞧?”
“好,就这么定了。”童国顺重重点头。
翌日天刚蒙蒙亮,瑶瑶带着几位兄长和表哥来到桃花村后山。她指尖微动,原本停在那里的直升机便瞬间消失在众人眼前,原地同时又现出几匹马,辕马打着响鼻。几人翻身上马,马蹄溅起的尘土在身后拉的很远很远,一直朝着府城而去。
可才出村没多远,路边就三三两两地躺着僵硬的身影。越往前走,景象越骇人,直到抵达府城,城门大开着,街上空无一人,只有风吹过破败的幌子发出呜咽,荒凉得像座死城。
瑶瑶攥紧了缰绳,声音发紧:“舅舅,这……到底出了什么事?才几个月而已……”
童国顺叹了口气,声音涩得很:“连个能问的人都没有……”
瑶瑶望着死寂的城,咬了咬牙,重新放出直升机:“去上京看看!”几人登机,螺旋桨转动起来,朝着北方飞去。
“姐!姐你看!下面有人!”飞了约莫半个时辰,三虫突然指着下方惊呼,眼睛亮得惊人。
瑶瑶立刻低头,只见山坳里黑压压挤着一片人。她找了处隐蔽的林子落了机,几人运起内力,足尖点着树梢飞掠而下。山脚下的景象让他们倒吸一口凉气——一群人面黄肌瘦,颧骨高高凸起,眼神空洞得像枯井,身上的衣服破烂得遮不住肌肤。这才多久,外面竟乱成了这副模样?
瑶瑶正想跃下去,忽听得一阵嘈杂的哭喊——“快跑啊!官兵追来了!”妇孺的尖叫混着脚步声,人群顿时像炸了锅似的四散奔逃。
“是黄浦滩!”童子渊眼睛骤然一亮,话音未落,人已如轻烟般掠出,脚尖在树叶上一点,只带起几片微颤的叶尖,转瞬就没了踪影。他很快追上一个熟悉的背影,伸手揪住对方后领,声音带着急:“往哪跑?到底出什么事了?”
黄埔头被人揪住后领猛地一顿,踉跄着回头,眯眼瞅了半晌才认出人来,眼睛倏地瞪圆,嘴巴张了张,声音都在发颤:“你……你是子渊少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