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然快到子时,她不欲再多打扰他人,转身回了自己的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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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一早,伴随着公鸡的打鸣声,大家伙早早地就起床了。
用过早饭,陆令嘉便扔下一颗地雷,激起千波浪。
“寨子里有没有人愿意重新落户在崖州的?举手示意一下。”
众人面面相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时都没人响应。
四叔按昨天晚上说的,擦擦嘴唇,第一个举手支持,“我落户,以后要是娶了媳妇儿生了大郎,总不能也让他们跟着我一辈子窝在这山上。”
陆六叔第二个举手支持,他手里还捏着没吃完的半个馒头,那叫一个悔恨。
一下子没留神,竟被陆老四抢先了!
石头几人也跟着赞成,表示想要在这里彻底安定下来,好好过日子。
陆五叔面露疑云,右手握拳抵住嘴唇轻咳两声:“咳咳...陶陶,倘若吾等将户籍安落于崖州城,他日是否也能有机会踏上科举之路?”
陆令嘉没想到五叔会问出这么奇特的问题。
不过结合他平日里一副之乎者也的模样,倒也不奇怪。
她茫然地点头:“是啊,既然有了户籍,再找同乡作保,就能参加科考了。”
陆五叔理理衣襟,伸手捋了捋并不存在的胡子,语气温和:“既如此,小生愿意,待来年科举也去试上一试。”
陆令嘉直接略过他的一系列浮夸的动作,抬头继续问着众人:“其他人呢,都愿意吗?”
陆二叔和陆三叔对视一眼,眉头紧蹙,整张脸皱在一起,一时都没有说话。
陆老二本不想再当这个出头鸟,可现下还是得问个清楚。
“陶陶,这落了户籍,日后是不是就要去服兵役和劳役?”
陆令嘉没有隐瞒:“没错,特别是家里丁多的,父死子继,都免不了有一个要去服役。”
“当然,赋税也免不了。”
这个年代,只要沾上服役二字,众人都是胆战心惊。
太多因为服役而家破人亡的事情发生,这也是无可避免的。
寨子里有几名男子顿时愁眉苦脸,心情低落。
要说他们不想落户,那肯定是假的。
有了户籍,不管做什么都是光明正大,最起码不用再东躲西藏。而自己的子孙后代也像陆老五说的,可以考科举,不用跟他们一样,一辈子当山匪,或者只能做个庄稼把事。
但是,兵役......
这是怎么绕也绕不过去的一道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