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羡寒坐在床边呆呆地看着她的脸,还有她头上缠绕的纱布,白花花一片,看起来异常刺眼。
刘艳芬一家三口,站在江羡寒身后,也静静地看了一会儿。
刘艳芬一只手搭在季裴肩头,轻轻拍了拍,贴在她耳边小声说:羡寒,我有一件事想问问你。
江羡寒跟着刘艳芬一家出去了,另外三人坐在客厅沙发上,江羡寒则坐在三人对面。
季繁懂事地沏了一壶茶,特意给江羡寒准备了温开水。
嫂子,你喝点热水。
江羡寒笑着接过这杯热水,对上了刘艳芬忧心忡忡的眸子。
刘艳芬从医院回来以t后,越想越觉得有哪些地方不对劲儿。
她要趁着这次机会,赶紧问清楚,谢贞和江羡寒,还有季裴这三个人之间的关系。
羡寒啊,你那个叫谢贞的外甥女,我总觉得她对裴裴有意思。
刘艳芬看了一眼季父,说:我跟老季讲的时候,他还说我想太多,我觉得这件事你应该知道。
江羡寒轻轻叹了一口气,点了点头,说:是啊,不过这件事说来话长。
刘艳芬忍不住皱眉:我就说吧,我的第六感准没错,但是谢贞她是你的侄女啊
江羡寒并不想瞒着刘艳芬一家人,她这才发现原来季裴有关于谢贞的一切,都是瞒着家人的。
既然她不想说出口,那应该就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季裴估计也是想保留谢贞的最后一点颜面。
伯父伯母你们放心,不过裴宝她确实很招人喜欢。
刘艳芬叹气说:我就说裴宝这几年都没带谢贞回过家,也再没有跟我提起过对方的名字,我问她为什么不带对方回来玩,她支支吾吾说不清楚,原来是因为这个啊。
刘艳芬想的是,谢贞告白之后,遭到了女儿的拒绝,两人之间再也做不了朋友。
可江羡寒却捕捉到了带谢贞回家的字眼,看似随口一问:伯母,裴宝她经常带小贞回家玩吗?
刘艳芬想了想,说:是啊,谢贞这孩子也挺有礼貌的,不过后来我跟老季去瑞士定居后,就再也没见过她了。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江羡寒的目光渐渐变得冷淡起来,也只是稍纵即逝,没有一个人发现。
*
刘艳芬原本是想在这里照顾季裴的,但是她没什么经验,就算留在这里也是添乱。
晚上,她亲自给江羡寒做了一道热气腾腾的蔬菜粥,看着江羡寒喝完一碗,心满意足地离开了。
江羡寒的私人医生和助理都赶来了,专门过来照顾季裴。
季裴睡到了晚上九点多钟醒来,江羡寒已经换好了睡衣,坐在床边,静静地注视着对方。
她一睁眼就看见江羡寒在床边坐着,吓了一跳。
季裴刚睡醒,沙哑着嗓子问:你怎么还在这儿?
江羡寒抚摸着她的侧脸,以及对方下巴上包裹的一小块纱布,柔声说:我一直在这儿。
季裴轻轻地哼了一声,问:你不回家吗?
江羡寒摇摇头,眼神中流露出落寞之色:我没有家。
那你的父母呢?
江羡寒笑了笑,说:他们都不在了,我现在只有你了。
季裴意识到自己问了不该问的问题,小声地安慰说:对不起,我错了,你不要难过了。
江羡寒缓缓弯腰,她低下头,在季裴越睁越大的眸子里,看见了自己的倒影。
她轻轻地吻了吻季裴的额头,隔着一层厚厚的纱布。
我没有家人了,你就是我唯一的家人。
季裴眨了两下眼睛,说:我不是
江羡寒愣怔道:为什么?我们早就
季裴用左手摸了摸江羡寒的脸颊,她鼓起勇气,腼腆地说:那个就是,我的意思是说,如果你不介意的话,可以把我爸妈当成自己的爸妈,你不是说
江羡寒瞳孔慢慢缩小,目光一错不错地盯着季裴,看着她的脸颊慢慢变成粉色。
你不是说,我是你爱人吗?那我的爸妈也就是你的爸妈。
季裴咬了一下嘴唇,抬起头,鼓足勇气,在江羡寒的下巴上亲了一下。
虽然我不记得你了,但是我觉得你是个很好的人,我们之前过得也应该很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