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周稚宁近来风头正盛,又正得皇帝垂青,甚至连赵淮徽这个士族与她也是至交好友。要想扳倒周稚宁实在不容易……
众人实在没什么办法,只好看向从头到尾一直没发过话的王老爷。
“王老爷,您给咱们支个招吧!”
“是啊,王老爷您老人家足智多谋,就给我们想想办法吧。”
“这近百两银子我们交不得啊!”
……
王老爷瞥了一眼尚未离开的林才峡,只见角落里,林才峡神情僵硬地坐在原地,似乎还未从周稚宁光明正大的勒索行为里回过神来,连眼神都是呆滞的。
“诸位莫要说笑。”王老爷皮笑肉不笑地扯了扯嘴角,“王某人天生愚钝,颇有家资也是因运气偶得,哪儿有能力为诸位出谋划策?诸位不如另请高明。”
说完,王老爷就毫不犹豫地迈步离开了。
这摆明了是不想与他们扯上任何关系。
可如果连人脉最厚的王老爷都不管,那他们又该怎么去对付周稚宁呢?
一群人唉声叹气,干脆也不走了,留在乌江水榭开始商量对策。
林才峡却没他们焦急,他只觉得失望,失望过后还有一股深深的无力感。
王老爷走后,他也在小厮的搀扶下慢慢地站了起来,走出了乌江水榭。
靡靡的丝竹管弦之声被他抛在身后,只剩无边的江水滔滔之声还在他耳边波涛起伏。江畔的晚风吹的又凶又急,带着深冬里的寒气如刀子般刮在他的脸上,仿佛是人间世狠狠甩在他脸上的巴掌。
“唉。”林才峡发出一声深深的叹息,“今日怎么比往常更冷啊。”
小厮帮林才峡紧了紧身上的衣服,低声道:“都是一样的,只是大人心里伤心。”
林才峡扯了扯唇角想说话,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小厮又问:“咱们真的不给周大人送礼吗?”
林才峡沉默了下来,良久,他才下决心似地摇摇头,咬牙道:“不送。”
“知道了,大人。”小厮低声说。
二人离开了江边。
*
江浙大户还是开始凑起了银子,最明显的就是近来江浙地区的物价上涨了许多。以往十钱银子就能买到一丈布,现在却要二十钱。十钱银子能买到三两猪头肉,现在却只有一两。更别提还有其他方面,价提的很,量反而少了,叫不少老百姓都苦不堪言,怨声载道。
但是相比起外面,周稚宁可谓是日进斗金。
一箱箱的银子被人秘密从角门里抬进来停放在周府仓库里,后来甚至因为抬进来的银子太多,仓库放不下,全都一抬抬的放在庭院里。远远看去,一片银光闪烁,十分壮观。
周稚宁如今也没做什么事情,天天拿着账簿蹲在庭院里面点银子。
“一共六十七万两……”周稚宁拨完了算盘,微微一笑,“江浙不愧是富庶之乡,银子当真是多。这才几天啊?大户们答应的银子就快凑齐了。”
茗烟也是感叹:“可见江浙大户们的底蕴深厚,就是咱们平城首富也比不上。”
两人正说着,就看见魏熊那边拖了个什么人过来,但魏熊没让他们看见,干净利落地把人往外一丢,就有小厮跑过来将这人带走了。
周稚宁也是习以为常,等魏熊走过来的时候才问:“这回这个是干什么的?”
魏熊道:“想在菜里下毒,被我扇了两巴掌,晕了。”
周稚宁失笑:“难为这些大户们想得出来,下毒的计策竟然也使得。”
“他们为了杀大人无所不用其极。”魏熊说,“但这也证明大人确实从他们手里拿了不少银子,居然让他们有胆子来刺杀朝廷命官。”
“光刺激他们的有什么用?”周稚宁挑了一下眉,看向茗烟,“茗烟,林通判那边怎么样了?”
茗烟道:“还是老样子,每天干自己的事情,只不过和那些大户们的来往变少了。”
“如此说的话——”周稚宁沉吟片刻,忽然问,“林通判向咱们交银子了没?”
茗烟摇摇头:“一分钱都没有。”
周稚宁笑了:“你现在就找几个人上林府去要,要不到一万两银子别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