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应该和自己的新房子很搭配。仅仅只是幻想,就又让他满意地微笑了。
此时此刻,罗躺在床上,记忆棉的枕头承托和包裹都恰到好处。但他闭上双眼的时候,疲惫似乎从大脑的深处溜走,而徒留某种思考过度带来的兴奋。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最近的装潢问题占据了太多的运存。
有时候他会想到阴冷多雨的城镇,虽然他不知道那究竟是哪里的城镇。
沙发很舒适,夏秋季的尾巴带着点潮热,以潮居多,热意过了下午就几不可察觉。空调开起来,就能驱散这不适的黏腻。但明明清爽的空气,让棉绸衫在身上的触感近乎完美,可莫名其妙地浮起一点不知何处泛起的缺憾。
他又起身,踩着毛茸茸的拖鞋,在房间里绕了一圈又一圈。
绿植有了,舒适的沙发有了。木质的桌子边角圆润,地板上铺了藏青色的小毯。诗集有了、提琴有了、洗浴室里檀香的香氛有了。烈酒就在冰柜里,调酒的器械都安静乖巧地等待在精心建造的小吧台。
其实被夏奇吐槽过太极简风后,房间里已然多出来很多三人组送来的奇怪陈设。
——佩金送了个看起来有点偏头痛的石膏红狐狸。夏奇拿来的是非常抽象的流着鼻涕像是感染风寒的雪豹根雕。贝波则是给这儿的餐厅椅,都配上了亲自勾线的毛毡坐垫。梵高要是知道自己的星和夜被用来坐在别人的屁股下,不知道会做何感想。
它们确实给寂静冷淡的地方增添了足够的热情和生趣,再多就太吵闹了,但罗却总觉得还差点什么。
开放厨房里的咖啡机在响,冒出点富有生活趣味的声音。香味引人想起绵密的油脂,漂浮在深棕的液体上,温柔得像云朵。
——它足以驱散一日的风雪。
对,需要一些东西。就像这会呲的一声造出咖啡的机器一样,让哀嚎的风声,啸叫的飞雪,都隔绝在这温暖的小屋外。哪怕世界倾倒、天地倒悬,也永不侵犯屋内难得的安宁。
……嗯?
脑袋里的想法快得抓不着。
罗停下脚步。
这里的冬天下雪吗?
好像至少不是鹅毛大雪。
电话铃声响了起来。
罗放下了咖啡杯,他希望不是让他半夜去接个急诊重症患者。
07
罗西南迪匆匆忙忙赶到医院的时候,对方似乎已经缓过劲儿来了。
“怎么样?还有什么不舒服的吗?”罗西南迪纠结地看了看布兰缇,又看了看吊瓶上的字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