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在圣歌里,饱蘸了悲伤、不甘、愤懑的呜咽。
那不断重复感激的话语,却又在最后一刻抓住医生手腕,颤抖的求生欲。
布兰缇咬紧牙关,尽力稳住心神,竭尽全力想要下定决心,可是那个人悲惨的死状在此时此刻完全无法从脑中驱散。
——别去恐惧。
“医生……谢谢您……”
那活生生烂掉的□□,充满绝望且毫无尊严的临终。
他没做错什么,可是誓约却会不留情面地,夺走所有的希望。
巴法尔的身体就像吸饱了水的海绵一样,随便一碰,血液混合着组织液就从无数的毛孔里渗压出来,被组织液浸染的床单裹紧那个已经没有生息的躯体的时候,那些肉就像破碎的冻豆腐渣一样,烂得无法保持形状。
他们当时甚至难以给他抬进棺/材。
……
几乎要呕吐的感觉瞬间冲上了她的咽喉,她弓着身子想呕出来,却不知是因为脑海里的画面,还是因为现在身上和腹部的伤。
——不能犹豫,此时此刻就要下定决心。
布兰缇咬紧牙关,手指紧紧地抠入了地上的血泥。
要抛却恐惧,这是现在唯一的路。
——那个人不会让你陷入这样的境况的。
别退缩了,先贤不是都留下了金句吗——ubiar,ibidolor(爱与伤痛并生)。
不过是将生死交托他人而已,不过是将伤害自己的权利让渡出去。
大不了……永远为自己留下一颗终结一切的子弹。
布兰缇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呼出。即便只是这样简单的动作,好像都已经带起气管的疼痛。
“特拉男。接下来做的事情,就是我的极限了。”索隆抬眼,搞出了一副临终托付的样子,“要是这招还不能奏效的话,后面的事情,就拜托你了。”
“啊,还有。”那孤狼一样的剑士回头,“你的同伴救了我的船长,如果到时候闪人是不方便全都带走的情况,你优先考虑她吧。”
“……”特拉法尔加受够了这种每个人都要给他来个临终托付的场景,破口大骂:“……你们这些豁出去的人倒是轻松了。可我身上留下的压力不是越来越大了吗!?你倒是给我做活下去的准备,我告诉你,同盟的船长我懒得管,真要跑路我就只带自己的船员走,你们俩我管不着!”
——鬼气九刀流·阿修罗拔剑。
“亡者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