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都督……”
“他战死了。”
说到这里,张二牛额角的青筋猛的暴起,两只拳头也攥得死死的。
“都是因为那个该死的蒋舒,他假意出城跟曹魏军队决战,实则投敌卖国。带领曹魏军队攻破了阳安关!”
“傅都督率领我们顽强抵抗,但终究还是败了。”
“曹将胡烈劝都督投降,都督坚决不从,下马自刎殉国。”
“我们这些人,在屯长的带领下,杀了出来。原打算去剑阁投奔大将军,结果剑阁也丢了。”
“从那时候起,人心就彻底散了,每天都有人逃跑。”
“我带着四十多个兄弟,翻山越岭来到此处,想要过左儋道去德阳亭,然后绕去梓潼投奔大将军。途中遭遇了一些小股的魏军跟流寇,又死了二十多个弟兄。”
“就在刚刚,又有四个人扛不住压力,选择当了逃兵。”
刘谌缓缓的吐了口气,感慨道:“你们,都是好样的。”
“但不用去梓潼了,过了左儋道进入德阳亭,就能碰见我大汉的军队,守将是关彝。”
说着,刘谌让一名忠孝军,从马鞍中取来纸笔,写了一封信,又拿出天子印玺盖了上去。
“见到关彝,把这封信给他,他自会安顿你们。”
张二牛看到天子印玺,眼珠子都瞪圆了。
“你真是皇帝?”
刘谌说道:“你若还不相信,到了德阳亭见了关彝,亲自问他吧。”
张二牛挠着头,眼神中全是不解:“我不太明白。”
“你说你是皇帝……那你不在成都府呆着,跑到这里来做啥?”
“皇帝不是应该在皇宫里面呆着嘛。”
刘谌笑着说道:“那是传统的皇帝,朕这个皇帝,不走寻常路。”
张二牛:“啊?啥意思?”
刘谌还没有来得及解释,陈和尚走了过来,冲着他摇了摇头。
“陛下,那个人,伤及肺腑,没得救了。”
平时陈和尚都是管刘谌叫主公,但现在为了替刘谌证明身份,他就改了口。
刘谌感慨道:“记下他的名字,等朕回到朝堂后,再追加封赏。”
“还有你们,见到关彝后,记得把名字告诉他。”
“你们为了大汉,不畏生死,都值得朕的封赏。”
虽说还是不太相信刘谌是皇帝,但就冲这句话,也值得张二牛等人,给刘谌磕一个。
“谢陛下隆恩。”
“都起来吧。”
刘谌翻身上马,道:“朕要走了,你们也快些去德阳亭吧。”
就在刘谌准备抖动马缰的时候,张二牛一个箭步冲到马头前面,张开双臂挡住去路。
“你……陛下,你要去哪?”
刘谌道:“剑阁。”
“哦对了,你是从剑阁回来的。告诉朕,从这里到剑阁,快马加鞭要几天?”
张二牛道:“如果走大路的话,三天。”
“但小的知道一条近路,两天就可以到。”
刘谌沉吟道:“那你愿不愿意,做朕的向导?”
张二牛没有丝毫迟疑,道:“小的愿意!”
“但小的没有马。”
陈和尚道:“放心吧,我们的战马,驮两个成年男子毫无问题。”
“你骑我这匹在前面带路,我与其他人共乘。”
张二牛把刘谌给他的信,交给了另外一个人,让他带队去往德阳亭。
连那个命不久矣的兄弟,也要一起带走。
不能让他曝尸荒野。
等他们走了后,张二牛上了陈和尚的坐骑,道:“陛下,跟紧了。”
刘谌点头:“你尽管跑,朕一定能跟上。”
接下来这一路,很是顺利。
因为钟会把大部分的兵力都调往了梓潼江,只留下了几千人马驻守剑阁。
他完全不担心剑阁会被蜀汉抢回去,因为蜀汉没有那个能力。
再加上张二牛带的这条路,很是偏僻,莫说曹魏士兵,就连流民都没碰见几个。
在距离剑阁还有大概一百里的地方,刘谌停了下来。
不是前方有危险,而是他必须停下来歇息。
长时间的骑马狂奔,他的大腿内侧,磨出血泡,就别说走路了,坐在马鞍上都坐不稳。
刘谌脱掉裤子,让陈和尚拿烧红的匕首,把血泡全部挑破,然后在把内衬撕下来当做绷带,将两条腿裹了个严严实实。
另一边,张二牛抓回来了一只野鸡,让刘谌打打牙祭。
烤鸡的时候,刘谌突发奇想,问道:“张二牛,汉中郡是完全沦陷了吗?”
“可还有大汉将领在抵抗?”
张二牛翻动着烤鸡,从腰带中拿出一块“盐石”,拿刀刮了一些碎屑下来,撒在了鸡身上。
“回陛下的话。”
“汉中郡还有将领在抵抗曹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