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原修紫眸暗沉,站在伊织面前,无声盯着伊织看了许久。他瘦了很多,甚至能感觉他的颓丧,最近的任务还负了伤,胳膊上都缠着绷带。
伊织知道相原修想说什么,她先开了口:“相原,我希望你能帮我一个忙。”
···
三日后,时透无一郎回来了。他在那里偶遇了上弦五,单杀了玉壶。在大战前,重创了无惨的势力,还保下了锻刀村。
然而他也受了重伤,送回时人已中毒昏迷。
银子窝在伊织怀中,大骂上弦五手段阴毒,又是毒刺,又是水钵,把无一郎害惨了。
伊织双眼被熬得通红,呆坐在床侧,像陷入泥沼,难以动弹。意外与死亡随时发生在她的身边,悲哀扯断无声,再无生机。
她的时间不多了,她希望最后的那些回忆,不尽然是遗憾与无解的。便坐在这里,等待着时透的醒来。
而无一郎也正在经历他的生劫。
漫游的无人之地,凄凉的西风呼啸,燃烧的天际翱翔着孤鸟鸣啼。
时透无一郎站在干枯开裂的荒地,低头望着自己的手,一片腐烂的银杏叶和枯死的花瓣躺在手心。
晓月西沉,曙光灰白。
时透合上手掌,往前方那棵树下走去,好久没来这里了。
这是他的梦,时透无一郎以前经常做的梦,哀残的心被缠上时,就会出现在这里。
在离树数米远的时候,时透无一郎止住了脚步,他看着树下坐着的血人。
有一郎的眼紧紧闭着,头骨瘪平,身子虬曲蜷缩,只剩一只手,而他身后的树干上蹭满了血。
今天旁边多了一个人。
伊织睁着眼看向前方,她的脖子上有一道很宽的割痕,身前暗红色火焰般血点缀黑色队服。
孤寂淹没在暮光之中,他们是时透深梦处的恐惧。一个关于过去,一个关于未来。
时透无一郎步步缓走过去,停在了他们面前。
白露饮泣,叹息飘逝。
时透无一郎跪坐在他们之间,声音杂沓沉重,绿眸中暗光闪烁,怀疑道,他是在害怕吗?
风声中已经有了足够的寒栗,身边没有回应。
时透无一郎在这个隐蔽荒凉的地方静默,独自面对所有忧惧。
过了许久,时透无一郎似有所感地抬起眼帘,骇然又麻木地看着这两个至亲之人。
有一郎睁开了眼,血泪模糊。伊织的头倾斜着往下掉坠,他们死死看着无一郎。
旧忆唤醒,想象的声音出现。
“无一郎是无用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