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酒温的。”
“放井水里泡泡就凉了。”
“?!”
“厨房有井水。”
黄急停浑不在意,走过去扒拉了一下箱子,“一箱。”
一旁的老汉吐了个烟圈,翻了个白眼:“两箱一卖,一箱80。”
“靠,”黄急停怪叫一声,“你抢钱啊?上次卖一箱三十五!”
“爱要不要,”老头又重复了一遍,眼睛粘回了小电视上,“一箱轻当然便宜,两箱重当然贵。”
“什么逻辑?”余磊瞬间感觉自己的智商都降了50%。
“买一箱。”
“不单卖。”
“我买你一箱,又不是一瓶。跟单卖有什么关系?”
“两箱一卖,不单卖。”
“我呸。”
黄急停骂骂咧咧了几句,记账。“行行行,算你狠!搬酒,小余!”
两人一人扛起一箱,沉甸甸的,扔到皮卡后仓。
箱子外包装的纸板有些软塌,摸上去手感也不太对劲,余磊忍不住小声问:“黄工,这酒…看着好像有点…”
“啧,乡下地方,包装运输磕磕碰碰很正常,”
老黄打断他,压低声音,“能喝就行!这帮小子饿狼似的,有酒就不错了,管不了那么多。走!”
“但是…”
“走啦。”
回到项目部院子,篮球场已经变成了露天食堂。
几张破桌子拼在一起,上面摆着几个不锈钢盆,盛着食堂炒的简单的下酒菜。
花生米、拍黄瓜、还有中午剩的回锅肉。同事们早已围坐一圈,眼巴巴地等着。
“碗筷,一人一套。”刘大厨放在每个人前面的凳子上,大家或蹲着,或盘腿坐在地上。
这水泥地板烫的慌,毕竟晒了一天了,到了晚上九点钟还是很热。
而且地上蚂蚁贼多,蚊子啥的一点不少。篮球场白炽灯一打,飞蛾老多了,又肥又大的,足足一个两根指头大小。
砰嗤!
“酒来喽!”黄急停吆喝一声,把酒箱重重往地上一放,引来一阵欢呼。
剪刀!
气瓶器,齐上阵。
“快快快!开酒开酒!”
“馋死了!老黄你今天大出血啊!”
“小余功臣,坐这儿!”
气氛忒热闹。
磅、磅磅!!
张斌手脚麻利地剪开箱盖,拿出几瓶酒,绿色透明的玻璃瓶身,标签确实印着“青岛纯生”,但瓶盖似乎有点锈迹,瓶身上的生产日期喷码也有些模糊不清。
“真麻烦。”八仙过海,各显神通,莫清零直接牙啃,“啵”。
黄急停呢?
“砰!砰!砰!”瓶盖被筷子熟练地撬开,白色的泡沫争先恐后地涌出瓶口,带着一股…
难以形容的、过于浓烈的麦芽香精混合着一股化学制剂的味道。
噗呲!
瞬间弥漫开来。
“嚯!这泡沫够足的!”莫清零没心没肺地抓起一瓶,仰头就灌了一大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