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觉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白塔寺乃皇家庙宇,今又是浴佛节,能否等到明日,天亮我自会去镇抚司接受盘问。”
魏寅想想道:“也罢,我留一两人在此守候。”福觉谢过,仍回院中打坐念经,不受打扰。
福安回到偏殿,萧书问:“你去小解,怎这般长时辰?可是迷路了。”
福安拉他手进袖笼,萧书说:“这是甚么?”撮了些细看,笑道:“谁要和你结姻缘?惠春?”丢一颗到嘴巴里,嚼嚼道:“有些咸了。”
福安道:“胡扯些甚么!”
萧书问:“不是她,会是谁?”
福安凑他耳畔,悄悄道:“我去小解,恰看到徐小姐的丫头,把个锦袋子交给旻少爷,旻少爷转手丢进草丛里,我当甚么好东西,拣来看,原来是佛豆,随手抓了大把,晚间一起佐酒吃。”
萧书道:“萧徐两家结姻,板上钉钉了。”
福安问:“何来此说?”
萧书说:“没见今日阵仗,寺里只有萧徐两家,老太太大夫人几个,和徐家女眷在内殿,好的跟一个姓似的。大老爷和旻少爷也走了,见徐阁老去了罢!”
福安道:“你倒也眼观六路,耳听八方。”
萧书道:“在府里当差,没点机灵劲,可行?”福安哧哧笑。
萧书道:“萧贵不晓怎样了?走到现在,也没捎封信回来。”
福安道:“问他做甚!如今出息了,不屑与我们为伍。”
萧书道:“我昨晚做梦,竟梦到他,衣衫破烂,浑身脏污,我问他怎地,他只朝我流泪,看着颇为凄惨。一觉醒来,我眼皮子突突直跳,浴佛后,我把我的佛豆献出,给他结了个善缘,心底才安定下来。”
福安吃了颗佛豆,咂舌道:“是咸了!”
萧云彰投在客栈住歇,才洗漱过,萧乾递来一封信讯,看封首字迹,竟是萧肃康亲手所书,萧云彰命掌灯,凑近细看,沉默不语。
陈珀忍不住问:“写得甚么?”
萧云彰道:“萧旻与徐首辅家的小姐,要结亲婚配了。”
陈珀不解:“就为这?他们自去成婚,与爷有何干系?”
萧云彰道:“萧旻提出,我和林婵一日不回,他一日不结。”
陈珀道:“又是个行事乖张的纨绔子弟。”
店里伙计送茶水来,萧云彰问他:“城内还开张的有名食店,有哪些?”
伙计回道:“仅剩燕食楼一家。”
萧云彰吩咐陈珀:“你去燕食楼订一桌上好的酒席。”
他又写了请帖,给萧乾,命他送去知府,交于同知林光道。再换了身直裰,看看那一封和离书,字墨已干,思忖许久,终是未笼进袖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