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上话,正是:锦帐春暖风光醉,姻缘相凑神飞离。
林婵道:“你我虽拜堂成了亲,却也不该肆意妄为,要有规有矩的!”
萧云彰想,这官家女的话,甚是刺耳,和亡妻姜氏倒无区别。心下纵是情念跃动,也平静如水了,他表面不显,只讥笑道:“怎么个规矩法?是五日同一次房,还是十日,或更久些?你尽管提,我照做便是!”
林婵听了,顿时面若红布,她想,果然是弄风嘲月留客所的熟人,脑里只有这些龌龊事。但她既嫁了人,终归身不由己,咬唇道:“我之意是,九叔与我,仓促成婚,彼此还面生,能否先说会话儿,进入佳境后,九叔再轻轻款款,温柔相待。”
萧云彰未曾料她说出这番话,好笑道:“你是看过多少话本子,一股才子佳人、邂逅偷情的味儿。”
林婵想,奸商可恶,说的什么混账话,我好人家的女儿,要这样折煞我。不由恼羞成怒,抬手把外衣的同心结拆了,硬声道:“你要做禽兽,便来,快些了结,明早还要赶路。”
萧云彰本要算罢,但见她自解罗衫,露出鲜红鸳鸯肚兜,雪脯掩其下,丰腴起伏,不由暗想,倒是白净,真看不出,小小年纪,有这般身段。
林婵眯眼觑他,只是脸色微沉,喜怒难辨,不见动作,她想,总算还知点廉耻。松口气,翻个身儿,拉被欲盖,哪想得,肩膀忽被双大手握住,不及多想,已被扳过去,萧云彰抬腿跨上。
林婵受其重压,忍不得骂道:“禽兽不如。”
萧云彰想,这般美色好景在眼前,我若不采撷,才叫禽兽不如。也不多话,搂过她的颈子,香馥馥粉腻,俯首亲吻,喋喋而响不绝。林婵初遇此阵仗,先还惶怕,后就迷糊了,他长得是好看的,此刻如和煦春风满画堂,他嘴里,茶味涩甜,初觉清冷,渐舌尖湿热,浑身起火,忍不得低吟两声,萧云彰听了,愈发兴起,扯下肚兜,盈了满掌,如握玉瓜,甚是销魂夺魄。
这般良久后,再按捺不住。林婵只觉两腿一凉,抬夹他腰眼,晓得马上要成事,她牙咬汗巾儿,两手掐紧床单,颤抖抖等着,萧云彰却停住,惊愕想,怎地我还没进去,就有落红出......转念一思,翻身而下,替她盖好被子,也不多言,穿衣趿鞋出房去了。
林婵还自恍惚,半晌反应过来,又羞又急,愤愤想,这禽兽怎说走就走,也不给个解释,把我好一番轻践!我若再让他得逞,我把名儿倒过来写。
她正兀自在心底狠三狠四,忽听帘子簇簇响,小眉端了铜盆热水进来,林婵问:“你不自去睡觉,来做甚么?”
小眉道:“爷说,小姐癸水来了,命我来伺候。”
林婵愣住,方才醒悟。清理后复躺下,已是三更,灯火黯淡,熏香燃半,翻来复去睡不着,索性又起身,斟茶吃,廊下传来说话声,她蹑手蹑脚走近,凝神细听。
萧云彰走出净房,只觉风清月朗,闲庭静谧,红笼摇晃,虫声聒耳,管事陈珀坐廊上,独自吃酒,见他来,忙起身作揖。萧云彰笑道:“罢了。”坐下陪他吃一盏。
陈珀问:“福安怎么没随来?”
福安是他儿子。萧云彰道:“福安现在萧肃康跟前当差。”
陈珀没再多提,又问:“何时起身?”
萧云彰吃酒道:“原是明日起身,现改了,歇三五天再走。”
陈珀不解问:“为何?爷还有事未办妥?”
萧云彰道:“也不是.....”欲言又止,终笑道:“莫要问了。”
陈珀也笑了:“我偏要问,这位林氏是何来路?怎想到要娶她?”
萧云彰淡道:“她乃浙江知府同知林光道的女儿,与萧旻自幼订亲,年时进京履行婚约,奈何林家已不是从前的林家,萧府亦不是从前的萧府,地位高低立现,萧老太太、萧肃康命我娶她,我不得不娶。”林婵想,真是委屈你了,我又何尝自愿。
陈珀生气道:“一个姜氏,磋磨的你还不够,又来一个林氏。”萧云彰吃酒不语。
陈珀道:“我看这林氏,虽然生的标致,但眼高于顶,神色冷淡,言行颇为傲气。”林婵想,你个老儿,我明明以礼相待,你却在背后轻言我。
萧云彰道:“官家女儿,一丘之貉,没有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