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这样融化在他的怀抱里。
“别怕。”他说,“有哥哥在,哥哥会保护你。”
秋榕榕想,她这样,算不算是有了新的家人,新的依靠。
她渴望温情,渴望在惶恐不安时被人拥入怀中的滋味。
这个世界那么大,风吹得那么冷,她曾经被关在小屋子里,被脱光衣服,喊劈了嗓子也逃不出去,那个时候给她的只有尖刀,没有拥抱。
有那么多不安和恐惧在这个空荡荡的世界被无限放大,但只需要一个拥抱,世界就变小了,小在一个人的怀抱里,外面的风也静了下来,她可以那么安稳地靠着,听着哥哥胸膛跳动的声音,盖过外界一切凄风苦雨。
她想,她需要家人。
没有血缘关系也可以。
请给她新的家人吧。
这天,秋榕榕在车上和周景行说起了自己的过去。
她断断续续地诉说着。
不停搓揉着自己的胳膊。
周景行就解开她的安全带,环抱着她,想给她提供一点温暖。
她说,她的一家都死在了自己的面前,每个死的都很痛苦,凶手把她放在了最后一个,她被虐待的时间最长,也是她最能忍。
所以她逃出来了。
她说,凶手死了,她要好好过自己的日子,她不想再想起过去了,三年,已经过去整整三年,过去也该放过她了。
她想好好活着,有新的朋友,新的家人,以后再谈一个不嫌弃她的男朋友,她要像普通小姑娘一样,至于那些尸体呀,鲜血呀,折磨人的器具呀都通通烂在过去吧。
子弹把凶手枪毙掉。
把过去枪毙掉。
留下一个活着的秋榕榕,来到这座崭新的归墟城,看着太阳重新从东边升起,把光再分一点在她的身上。
周景行是个很好的听众。
至少,秋榕榕是这么认为的。
她话说得断断续续的,身上又一直在抖,他却很有耐心地听她说完了,末了,还摸了摸她的头,告诉她不要怕。
本来只是抱一抱。
但周景行开始看她的眼睛。
看得她呼吸燥热。
外面还下着雨,雨刮器来回刮蹭着,车内的空调开的比较高,秋榕榕脱了校服外套,里面只穿着长袖白衬衫。
然后,秋榕榕看见他的脸接近了。
他还是睁着眼睛的。
睁着眼睛为什么要接近她。
这一瞬间,秋榕榕清晰地感觉到周景之离她越来越近,近得连彼此的呼吸都纠缠在一起。
她的指尖微微收紧。
他……是不是想要吻她?
这个荒唐的念头在脑海里闪过。
她立刻绷紧了身体,像是即将被冒犯的小兽,竖起全身的防备。
这样是不对的。
她睁大眼睛,警惕起来。
但和他对视时,又慌乱的移开眼。
而周景之只是越过她的肩膀,手指落在她腰侧的安全带上轻轻一拉,将安全带稳稳扣紧。
这倒显得她自作多情了。
“系好。”他还是很温柔。
好哥哥的做派。
“哦。”秋榕榕把白衬衫往下拉了拉,乖巧地坐着。
她也是好妹妹。
“不然撞死你。”
周景行看着前方,笑着补充了一句凶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