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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昱忘开始发烧,状况时好时坏,持续了一天一夜,这些年不敢回忆的事,做成了一个梦。

梦里,就在他快要扛不下时,冷云赶了回来。

冷云找到江昱忘时,哭得泣不成声,一边擦泪一边把他抱了出去。

恍惚中,他听到妈妈不断跟他道歉,然后听到了急救鸣笛声,一群人围着他,医生说,冷云要是晚送来一步,他的耳朵就要因为高烧给烧聋了。

再后来,江昱忘病好之后,有很长一段时间怕黑,不能一个人待着,也说不了话,是外公把他接了回去,天天教他下棋,玩飞机航模,过了好久,他才有所好转。

而冷云,因为过于心软和对江尚华还有感情,在他下跪得拼命认错之后也就勉强要原谅了他。

江昱忘一直在外公家生活,冷云经常过来劝他回家,无果。

直到第三年外婆生病,外公没有精力照顾他,是江昱忘主动提出可以回那个家。

他不再怕江尚华了,这三年来,江昱忘学跆拳道,练击剑,让自己变强大。

江昱忘发烧的这段时间,时退时而反复发热,奚妩请了两天的假,一直守在床前照顾他,喂完他吃药后,反复为他降温。

奚妩摸了一下江昱忘的额头,看温度退得差不多了,起身去了厨房,打算给他熬点粥。

一打开冰箱门,奚妩一怔,冷藏三层,什么食材也没有,最上面那层是她经常喝的全家的荔枝白桃牛奶,第二层是他常喝的碳酸饮料,第三层是冰水。

奚妩关上冰箱门,拿出手机,在网上下单了一些食材和调味料。

奚妩咬着牛奶吸管,另一只手抱着一大袋食材走进江昱忘家的厨房,她粗略地扫了一眼,发现除了烧水壶,其他家用电器都是新的,连标签都没摘。

奚妩偏头拧开燃气灶,青蓝色的火焰跃起,然后将小米淘净下锅,没一会儿蒸锅传来咕噜咕噜冒泡的声音。

奚妩洗干净手,从口袋里摸出一根皮筋,将披在身后的头发扎了起来,原来的齐肩发因为太久没剪,已经长到腰际了,扎它的时候还费了一点时间。

粥煮到一定火候,奚妩将洗干净的食材,成块的排骨,切成丁的胡萝卜,生姜,山药,一并倒入锅中。

奚妩一边喝着牛奶一边看着锅里的粥,侧脸弧度安静又好看,耳后有细碎的头发掉到前面,拂着脸颊有点儿痒,她刚想伸手勾到耳朵,一道高挺的阴影落下来,一只手更快一步将她的碎发勾到耳后。

“你醒了啊?”奚妩眼睛里透着惊喜。

“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江昱忘随意套了一件灰色的卫衣,领口松垮,露出两根锁骨,凌乱的头发搭在额前,唇色有点白,懒洋洋地笑:“有点渴。”

“啊,”奚妩松开咬着的吸管,顿了一下,“那我去给你倒点水。”

室内,奚妩穿着一件白色的小飞象卫衣,右手握着牛奶盒,水润的嘴唇上沾了一点牛奶,浓密悠长的睫毛垂下来,看起来乖得不像话。

江昱忘眼神晦暗,压着翻涌的情绪,在奚妩经过他身旁想去拿水的时候,伸手一把拦住她的腰。

奚妩被迫撞向他的胸膛,一抬眼,两人鼻尖快要碰到一起,江昱忘执手捏着她下巴,偏头吻了下去,将她唇角上的牛奶一点一点舔掉,温热的气息拂在颈边,嗓音嘶哑:“这不有现成的吗?”

影子交缠,奚妩只觉得热,腰被撞向流理台,却被一只宽大的手掌挡住,唇齿间的牛奶悉数被吮走,有一滴无意识地滴在锁骨上。

江昱忘咬了过来,奚妩当下觉得疼,浓黑的睫毛颤动了一下,锁骨处传来一阵酥麻。

直到锅里的粥发出急促的顶盖的声音,奚妩推开他,别过脸去,嗓音断续,却莫名带着一种娇嗔:“江昱忘!粥…粥,嘶。”

喊了好几句,江昱忘才松开她,奚妩整理衣服,急忙关火,盛了一份粥出去,还有一份冬瓜百合汤。

餐桌上,奚妩坐在旁边,把粥和汤移到旁边,说道:“你喝喝看。”

刚好,奚妩搁在一边的手机发出“叮咚”的声音,她点看一看,是聂景行发的消息,在询问江昱忘后期反应。

奚妩回复得认真,自然也就忘了身边的人。

江昱忘拉开椅子,从坐下到拿起调羹,发现这姑娘的视线一秒没在他身上。

大少爷拿着调羹在粥里搅了一下,没什么情绪地开口:“奚妩。”

“嗯?”奚妩从眼睛里从手机上挪开。

“这粥好像没盐。”江昱忘挑了挑眉,嗓音仍有点哑。

“是吗?我看看”奚妩立刻放下手机,接过他手里的调羹尝了一口粥,疑惑道,“我怎么觉得有味道。”

“是么?”江昱忘面不改色地接话,继而接过勺子继续喝粥。

江昱忘吃饭的时候很有教养,慢条斯理的,脸颊缓匀鼓动,像在品尝什么美食。

他很给奚妩面子,一份粥喝了大半。

奚妩看着手机抬起头来:“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像做了一个很长的梦,结束后,醒来就不害怕了。”江昱忘说道。

“你现在要习惯密闭并且黑暗的空间,特别是睡觉的时,后期要配合药物治疗。”奚妩说道。

噩梦结束,江昱忘又恢复了先前吊儿郎当,散漫的样子。

他唇角扬起,正经却透着一种坦荡的坏劲:“行啊,你陪我睡。”

奚妩脸颊迅速发烫,她假装看了一下墙上的时间,片刻慌乱:“好像很晚了,你没事的话我先回学校了。”

奚妩慌乱地收拾她的包,将书本,笔记,护手霜之类的一股脑地扔进包里,穿上一件白色羽绒服就要往外走。

“奚妩。”江昱忘出声喊她。

“嗯。”奚妩抱着包回头看他。

江昱忘坐在那里,漆黑的眼睛将她钉在原地,嗓音淡淡的:“你会愿意的。”

最终奚妩落荒而逃,走出江昱忘家大门的时候,一阵凛冽的寒风吹来了,心跳声仍在加速,手里握着的手机屏幕亮起,J:【在巷口给你叫了一辆车,到了给我发信息。】

奚妩回到学校之后,一头扎进了知识的海洋中,拼命把这两天落下的笔记补回来,整天往返于教室或者图书馆。

而江昱忘,消失了一星期后终于返校,他跟班主任说明了自己的情况,老师虽然看重江昱忘,但还是按规则办事,把他全科的心理测试判为零分,并给了相应的处分。

“一定要调整好,不然就算过了我们这关,将来毕业了招飞你也还是会面临难题啊。”

江昱忘对于学校给的处罚坦然接受,没有一点不服,他点了点头:“谢谢您。”

奚妩觉得她和江昱忘在这段交往关系中发生了变化,如果说滑雪场那次,是相互试探的浓情蜜意,这次的话,她感觉江昱忘真的有在喜欢她。

刚在一起时,江昱忘对她是放任,就算是关心,也是一种漫不经心的姿态。

现在,江昱忘给她打电话和发短信的频率密集了起来,更是不动声色地掌控着她的行程。

周五,奚妩在图书馆背了一下午的书,周围的同学相继离去,还有人拿着饭卡轻声讨论着食堂的烧排骨,她才发觉已经傍晚了。

奚妩看了一眼时间,才发现六点了,她和江昱忘约好,他说今天带她去尝一家新开的店,她急忙收拾书本,跑下楼。

不料在楼下撞见了冉德凡,奚妩一脸的惊讶,她已经有两个月没见到冉德凡了,听说他已经保研了,前段时间还跟着老师去西安做了一个项目。

“好巧,师兄。”奚妩友好地打了个招呼。

冉德凡摇头:“不,我是特意来找你的。”

“找我?”奚妩讶异。

“嗯,”冉德凡看了一眼来来往往进出的学生,嗓音温润,“能换个地方吗?我有话跟你说。”

奚妩看了一眼时间,抱歉:“恐怕不行,我约了男朋友吃饭。”

听到男朋友三个字,冉德凡的神色有一丝凝固。

奚妩以为冉德凡有什么重要的事要讲,指了指不远处的树边:“要不我们去那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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