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此刻他脸上并没有突破明劲后应有的意气风发,反而满脸愁绪和不安。
陈庆问道:“何事?”
白瑞犹豫了半晌才开口,话语里充满了迷茫和忧虑:“师兄,我.....我突破明劲也快一个月了,可到现在,连个挂职的影子都摸不着。武馆里介绍的几个地方,都被商会的人顶了。家里.......家里为了供我练武,已经借了不少钱,再这样下去......”
他低下头,声音越来越小。
陈庆问道:“你是要离开了吗?”
白瑞叹了口气,没有说话。
他对周院谈不上多深的感情,习武更多是为了出路。
如今出路被堵死,离开是必然的选择。
陈庆没有挽留,也无意苛责,“回乡也好,另寻出路也罢,自己斟酌清楚再做决定。记住,无论去哪里,拳脚功夫别落下。”
白瑞眼圈瞬间红了,随即重重点了点头。
陈庆看着他的背影,明白这恐怕不是最后一个。
........
后院书房,门窗紧闭,厚重的帘子挡住了光线。
周良、刘泽、沈振中三人围坐在桌子旁,脸色都是带着几分凝重。
“周兄。”
沈振中率先开口,沉声道:“刘师傅和毛师傅都入了商会,我们如何是好?”
刘泽也是看向了周良,眼中带着一丝询问。
高林商会这一手釜底抽薪着实狠辣,武院弟子人心浮动,看不到前路的,只会越来越多。
长此以往,武院根基动摇,关门是迟早的事。
“那高林商会,不过是个幌子!”
周良摇了摇头,“他们整合河运、陆运,根本不是为了什么保境安民,畅通商路!他们是在利用这些渠道,大规模运送‘聚血丸’!还有更毒的‘蚀骨膏’!”
“什么?!”
刘泽猛地起身,脸色煞白。
沈振中倒吸一口凉气,手都有些抖:“老周,消息确凿?这胆子也太大了!”
“确凿!”
周良深吸一口气,道:“上次你们和我说过此事,我便暗中联络了旧日跑漕运的好友,还有药堂的故人。商会成立后,几批打着商会旗号的药材和渔获里,都夹带了私货!接收方是黄家的‘仁合药行’,还有望远镖局,锻兵铺,都脱不了干系!他们这是要把整个高林县绑上他们的贼船!”
“我们要是沾了边,就是自掘坟墓!待他日东窗事发,我等便是现成的替罪羔羊!”
书房内死寂一片,针落可闻。
刘泽与沈振中额角渗出细密冷汗,呼吸都滞重了几分。
他们原只忧心商会排挤打压,未曾想其背后,竟涌动着如此凶险的滔天巨浪。
一旦事发,卷入其中者,必是首当其冲的弃子。
“这哪里是商会.......”
刘泽的声音带着劫后余生般的颤抖,“分明是催命符!”
沈振中连连点头,脸色发青:“死也不能沾边。”
周良看着两位老友惊惶的样子,低声道:“我们三家,必须同进同退!互相帮衬,互通消息。”
刘泽和沈振中连忙应下。
三人又压低声音商议良久,直到暮色四合,刘、沈二人才带着满腹忧思,告辞离去。
书房里只剩下周良一人,眉头紧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