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阵心软。
他怎么,这么轻,这么软?
与当年强健的回儿比起来,简直弱的…像个小女孩一样。
回想第一次抱长乐,被她嘟着粉唇,软软抓住指头的模样…
沈长宁的眼泪模糊了视线。
深深自责,没能保护好皇妹,辜负了对父皇许下的承诺…
他轻轻拍哄着怀里的娃娃,抬起迷蒙的眼睛,询问白雉:“现下用的什么治疗之法?”
白雉偷瞥了眼江辞安,轻轻摇了摇头。
“江主将求问了许多医者,可都说小公子太小,身体又弱,没有办法…”
沈长宁不满地回头看向床边的江辞安,沉声喝问。
“那就不治了?”
江辞安帮沈长乐盖好被子,这才起身回话。
“没有不治,只是…”
他远远瞥了一眼沈长宁怀里的娃娃,又泄气地低下了头。
“长乐昏迷不醒,我实在没有精力管他。”
看着他沮丧的模样,沈长宁气得牙根痒痒。
上前揪住他的衣领,又气又无奈,咬牙责问:“那等长乐醒来,发现她拼命生下来的孩子夭折了,她得有多难受!”
江辞安无力地挑了挑眼皮,这才第一次认真端详他的小儿子。
和回儿小时候…真像。
可…
“皇兄,我做不到…”
没有长乐,他什么也做不了。
他只想陪在长乐身边,等她醒过来。
沈长宁恨铁不成钢地将他摔在桌上。
“江辞安,你能不能像个男人一样!你想长乐醒来,看见你这副颓废的样子?
孩子也不带,国事也不管…
若叫安国落在别人手里,朕看你还有没有命等长乐醒来!”
沈长宁的话有如当头棒喝,叫他醍醐灌顶,瞬间清醒了不少。
是啊…
再这么颓废下去,安国若被他人掌权…
那他,就更护不住长乐了!
他耷着眼皮,扶着桌子起身,吐出胸口沉重的郁气,垂首。
“皇兄教训的是,我会振作起来,执掌安国,维护两国和平。”
“哼!”
沈长宁恨恨地哼了一声。
手上轻拍着怀里的孩子。
“这孩子,和长乐小时候的身体状况很像…齐国的太医有经验,朕有把握,治好他的先天不足。”
他看着安安静静揉着眼睛的小娃娃,就像透过他小巧的脸,看从前的长乐。
江辞安闻言,惊讶地抬起眼眸,迟疑问道:“长乐的母亲真的是…”
沈长宁神情微有凝滞,扫了眼堂下的侍女,将其他人支了出去。
抱着孩子,坐了下来。
看着床上昏迷不醒的长乐,沉重叹息。
“这件事,是齐国皇室的秘辛,朕也是看到你的来信后逼问摄政王,才得知当年的前因后果。”
江辞安也坐了下来,为他倒了杯水,静静听他说下去。
“当年,父皇遵循皇祖父遗诏,越过嫡子文宣王登基,引朝中多方不满。
幸好父皇治国有道,渐渐收服了文武百官,可文宣王始终心有不忿,对失之交臂的皇位虎视眈眈。
他利用父皇衷情母后这一点,指派他的妻子给身怀六甲的母后下了毒。
母后发疯,早产而亡,父皇在她薨逝两年后也追随而去。
初时,我们都以为父皇母后的死是个意外,可摄政王监国后,查出母后的宫女全部被灭了口,这才觉察异样。
后终于查出,那些宫女均被文宣王收买,摄政王亲自下令,文宣王满门抄斩…”
江辞安眸中闪过一丝锐利,猜测道:“文宣王,就是穆黎的父亲?”
“嗯。”
沈长宁拿出小娃娃含在嘴里的指头,轻叹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