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忘云却也没立即推开他,他伸手慢慢在萧潋意背上拍了拍,静静地望着天花板。
二人谁也没动,静默了片刻,萧潋意疲惫道:“阿云,我总这样发疯,你是不是也觉得烦?”
徐忘云问:“头还疼吗?”
“……”萧潋意不说话了。
过了会,他说:“我不想做蚂蚱。”
徐忘云低低地“嗯”了一声。
“我要先断了这跟绳子,我要借着先前的余火,我要把手里的东西都放出来,我要让她再无翻身的可能,我要她偿命,我要她自食恶果。”
他话音低,声音含糊,像是喃喃自言自语,麻木而机械地重复着“我要如何”,好像这几句话已在他心里过了千百遍,前半生便是靠着来回咀嚼着这几句话活下来似的。
徐忘云再无话可说,慢慢揉了揉他钗满珠环的发顶。
“你知道吗?阿云。”萧潋意问:“你知不知道?”
他只问,却不说该知道什么。徐忘云却好像全然明白似的,低低道:“我知道。”
萧潋意闭上了眼。
额际阵阵刺痛翻涌不止,犹如一把刀尖正寸寸磨过他脑中每一根血脉。萧潋意阖着眼,自虐似的细细受着这痛,又听徐忘云说:“你要我做什么?”
萧潋意说:“我要你……待在长敬宫,哪里也不要去。”
“……”徐忘云说:“只这样?”
“嗯。”萧潋意说:“只这样。”
徐忘云叹了口气,答应下来,“好。”
他说:“只是,若有异动,做之前,要将细则一一告知与我。”
萧潋意伏在他胸口,好半天,闷声道:“……好。”
徐忘云垂眼看着他萧潋意趴在自己胸口的头顶,也不知他这句“好”有多少可信度在,正欲细问,却听房门忽被人扣响,桃蹊在屋外小心翼翼的叫了声:“殿下?”
萧潋意胸膛起伏一下,深深吸了口气,终于从徐忘云身上爬了起来,回道:“等着。”
桃蹊便闭了嘴,垂头在廊前站定了。萧潋意坐起,道:“阿云……”
没等他这句话说完,徐忘云便道:“我知道。”
萧潋意便敛了剩下半句,看了一会他,神色莫名晦涩,又忽然一把将他揽进了自己怀里。
“我不是……”他话说一半又顿住,低声道:“你等着我。”
这句话说完,他闭了下眼,紧紧抱了他一把,收回手,头也不回地出了屋子。
屋外,桃蹊站在院中,见他出来,快步上前,凝重道:“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