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重伤后,萧潋意在长敬宫中便一直保持本相未再扮回去。徐忘云垂目看他许久,自然知道他又是信口胡诌,便道:“我去看看。”
“诶!”萧潋意忙上来扑住他,“不可不可,房内水迹漫漫,湿了你的鞋袜可怎么好?”
徐忘云一时不察,被他扑得踉跄两步。萧潋意忙抓住了这个空档,百忙之中扑了徐忘云进了房门,腾出一手将门“砰”地合上了,揽着他道:“阿云……”
“放开。”徐忘云被他渔网一般缠着,有些愠怒,“放开我。”
“阿云。”萧潋意在他耳边道:“你知道熬鹰吗?”
徐忘云皱眉:“什么?”
“相传塞北人有秘技,捆了鹰熬上七天七日不给米水,直熬到那鹰肯认主人了才作罢。”萧潋意说:“我曾经见过一个人,捉到只宁死不屈的鹰,怎么熬也不肯认主,还将那人的眼睛啄瞎了一只。”
他死死缠着徐忘云,两只手在他身上箍得紧紧,压低了声音道:“最后,他就将那鹰……煮来吃啦。”
徐忘云蹙眉看他,“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啊。”萧潋意无辜道:“我就是突然想起这个故事了,讲给你听个新鲜。”
他将眼尾垂下来,放软了声音,道:“阿云,好阿云,你能不能留我一晚上?只一晚。”
徐忘云决绝道:“不成。”
“为什么?”萧潋意说:“阿云,你再不要理我了吗?”
徐忘云说:“我没这样说。”
“那你为什么不肯见我?”
萧潋意抓着徐忘云的手,“你讨厌我了吗?不想再见到我了吗?”
“我没……”
徐忘云驳了两句,知晓他又要缠个没完,干脆放弃,“随你。”
他挣开萧潋意的手,径直朝内室走去。萧潋意计谋得逞,喜笑颜开地跟上去,一边走一边叫:“阿云,阿云,阿云。”
徐忘云不理他,兀自解了衣衫灭灯躺下。屋内光线暗了,一阵衣料摩擦的窸窣声,另一具温热的身体掀开被子贴了上来。萧潋意紧贴在徐忘云的后背,又叫他,“阿云。”
徐忘云说:“寝不语。”
顿了一下,他又补充了一句,“不听话,就出去。”
萧潋意于是听话的安静下来。徐忘云不怕冷,床边常年不点炭火,屋子里有股挥之不去的冷意,直往人骨缝里钻。天地寂静,安静地只余徐忘云平静而浅淡的呼吸声。萧潋意侧躺在床上,在夜色中盯着徐忘云挺直的脊背,和落在他脖颈上的几丝碎发,随着徐忘云呼吸的起伏而微微晃动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