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举起酒杯,说道:“我向妹妹赔罪, 不敢求饶,认打认罚。”
单说生活,其实芙蓉殿和慈恩寺的生活差别没有那么大,外头天寒地冻的,在哪里也不过是看看书、散散步。
至于刺客之事,也是没办法的,有人生了这样的念头,不在这次行动,也会是下次。
这次失败,只怕以后还是会再来攻击她。
她道:“哥哥不必如此,佛寺清净,也别有意趣,刺客之事,有惊无险,便是大幸,当做庆祝。”
两个人碰碰杯子,檀华的不善饮酒,她杯子里装的是清水,喝下去人还是清醒的。
“只是,那些贼人昨日不成,将来恐怕还是要来,我不知道这些是什么人,实在不能心安。”
檀华轻轻叹息一声,看向萧恒。
在她清冷含忧的目光之中,萧恒略作犹豫还是说道:“虽然刺客都已经死近,但他们的来处不是不可推测的……”
萧恒的声音略低一些,檀华认真听,思索之间,偶尔眼波流转。
天色渐渐见黑,烛光轻眨,侍女手持银剪,剪掉一截过长的弯弯下垂的烛芯。
也已经深了。
青石巷深处的一家酒坊,一个男儿烂醉如泥伏在堂屋的酒桌上,半死不活的样子。
小二在这人耳边叫了两声,一甩肩膀上的抹布,说道:“这酒鬼,不知道喝了多少,又睡过去了!”
柜台后面账房手搭在算盘上,说道:“他还欠半吊酒钱,你记得的和他要。”
小二暗骂一声,到酒鬼身上上下一通翻找,账房像是没看见一样,对着账本拨弄算盘。
翻了一会儿,什么也没翻出来,道沾了一身污浊酒气,小二道了一声“晦气”。
走到了账房身边,说道:“我说老夏,咱们老板怎么说今天不能出门呢?”
老账房半垂着眼皮,说道:“冬天么,猫冬。”
“猫什么冬,往年也不见猫冬。”
“喏,这会儿了,也该有动静了,你推门往西边看看。”
不说看,这会儿听也听见了,隐隐约约,叮叮当当,乱八七糟的声音。
小二推门去看,探出个头,不一会儿功夫,里头陆陆续续几个锦衣卫走出来,他们身后拖着几个半死不活的人,而那家的鸨母赔笑着送客。
这一亩三分地里谁不知道呢?
常照顾这家生意的是一些江湖人,他们这地方乱糟糟的,赌坊、妓院、黑店、药店,全都开在一条街上,有同样气味的人有的也爱来这边。
经常光顾这暗娼家生意的就是几个江湖人,说得好听是江湖人,做什么的谁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