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你平时也会这样擦头发吗?”
燕归是一个活得很随意的男人,檀华还记得他的住处,她前两次见燕归的时候,他的房子里什么都没有,空空的,东西还是房东留下的东西。
回忆到这里。
檀华好像又回到了那个春梦之后的午后,回到了她那天见到燕归的时刻。
她看见燕归站在院子里,提着水井中的冷水从头顶浇下来,冰冷的水珠从他肌肉弧度上坠落的样子。
明明燕归就在她身后,他的心脏就在她身后跳动。
燕归说:“我见过侍女给公主擦头发,我娘也是这样擦头发。”
头发已经半干了,燕归将手中的布巾放在旁边的盆子边缘,他仍是松松握着檀华的头发没有放开。
黯淡的光影里,燕归另一只手掌心微曲,指背轻轻碰了一下檀华脊背后的衣物,并没有触碰到她的肌肤,他说:“衣服洇湿了,公主当心受凉。”
“您稍等,我去找一件干爽衣服。”
后背肩胛的部分,感受到一点点潮湿的衣料靠近的触感,但她并没有感受到燕归的碰触过来,她只是意识到了对方刚才的靠近。
她微微侧头看了一下自己的衣袖上半部分,刚才从屏风后出来的时候,那里也被头发上的水珠打湿了。
光线里,还是能看清的。
燕归已经从小榻上下去,去取衣服了,檀华看着对方的背影。
人的渴望是会说话的。
箱笼被打开,燕归从中捧出一件檀华半旧的白色素布袍子,他认识这件袍子上的花纹,在玉泉苑时,他见公主穿过这件衣服。
单臂捧着衣服,合上箱笼。
燕归重新看衣服上的花纹,不知为何自玉泉苑离开之后,每次与公主分开他都觉得时间很漫长,漫长得令人感到折磨。
衣服被碰到檀华面前,檀华指腹轻轻抚摸了一下衣服的纹路。
她说:“先放在一边吧,一会儿再穿,现在有另一件事。”
燕归觉得永寿公主的眼睛里像是藏着暗涌的春潮,随着她眼帘轻抬徐徐漫过来,霎时将他淹没。
他小臂肌肉微微紧绷,在一旁的小桌上放下手中的衣物。
檀华对燕归露出一个笑容,燕归膝盖微微弯曲,跪在檀华面前的软榻上。
两个人靠得极近,近到檀华能闻到燕归身上淡淡的皂荚的味道。
因为他更高一些,他略微低头,檀华抬着头,两个人呼吸相接,四目相对,能看清彼此眼睛里的倒影,鼻梁差一点点就能相碰,嘴唇差一点点就能接吻,说话的时候有种碰着对方嘴唇说话的错觉。
檀华的手轻轻抚摸燕归秀丽的长眉,她另一只手轻轻碰触按着燕归的肩膀。
指腹自眉宇滑过,能看清他眼中逐渐积聚的欲望,重重叠叠,蔓延无尽。
搭在他肩膀上的手,隔着一层棉麻布衣料能感受到他身体已经上升起来的温度,滚烫得似是能灼痛指尖。
她知道,他的身体状态已经完全准备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