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刚才杯盏倾倒,扶到一半,见着皇上发怒不敢弄出声响,扶到一半,愣是僵住不动的人,这会儿才敢扶起酒杯,却发现手指有些发僵。
这只水壶差点又落在地上,同席的官员两手帮他扶住,他颔首做谢,抬手擦了擦头上莫须有的汗水,精神也放松了一些。
吏部右侍郎邹爽起身出列,深深稽首行过一礼,然后说道:“陛下久居问仙殿,四海虽平,国人久不见龙颜,心中多有忧虑,非忧我等一介微身,而是心忧陛下。此非为魏昶一人所忧,实为天下臣民之所共忧。魏侍郎怀忧君之心,久怀愤懑,直言骨鲠,虽不悦耳,却一心为君,还请陛下多多宽恕!”
邹爽此言,百官多有动情者。
邹爽拉着魏昶欲要使其与自己一起下跪。
萧翀乾挥了挥手,自有两个小太监上前扶起这二人。
邹爽行礼欲退,却发现魏昶不退,使了好几个眼色都不见魏昶退离,暗自焦灼。
萧翀乾说:“也罢,难得今日欢聚,就由朕先起兴。”
“来人,一百二十八步外设靶。”
萧翀乾暂时离场更衣,檀华亦随萧翀乾离去。
百官见此,互相对视。
适才为魏昶说话的邹爽摇摇头,和魏昶说:“魏兄实不该以射箭作比。”
魏昶冷哼一声:“邹兄以为陛下不能射么?”
邹爽摇头,说道:“陛下久不动武,某自还记得陛下昔日龙虎之姿,只今朝怕出什么意外。”
魏昶道:“家有宝器,珍而重之,旁人多疑其脆弱。”
邹爽压低声音道:“魏兄何意?”
“邹兄不要想太多,此是小事,邹兄莫非忘记陛下昔日之勇力?”他一笑,道:“更何况,陛下何必用箭?”
闻听此言,邹爽心里一松,也笑了,说:“陛下何必用箭。”
国君不必用箭,自然不必畏惧用箭。
行至旁边的一处帐篷,她拉了一下萧翀乾的袖子,说道:“父皇……您……”
萧翀乾对檀华笑了笑,说道:“射箭而已,有何可忧?”
檀华抿抿唇,微微垂头,也是笑了笑。
“我去外面等待父皇。”
檀华在外间,坐在桌案后,侍女帮她到了一杯茶。
茶汤微红,香味馥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