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怕的不是春雨后半辈子没有交代。
而是害怕她慌不择言为了自保,将陷害柳映梨的事实吐露出来!
一切都完了!
“是么?”
柳映梨缓缓移动步子来到春雨面前,微弯下腰,将挂在她肩膀上的衣物往上提了提。
一股无形的压迫力,牵制着所有人的内心。
“按照宫中律法,暗自与人私通者,按罪当诛。”
“是嫁人,还是成为死人?”
“春雨,你自己选。”
阁楼外寂静无声。
王稚深呼吸一口气,第一次直观感受到柳映梨带来的震慑力。
她明明站在那里,没有发怒,没有暴躁,轻缓的语气如平时无异,偏就令人心生畏惧。
苏扶楹轻轻摇了摇头。
春雨死死咬着唇,血味弥漫出来,俯下身子叩首在地,声音颤抖:“奴婢,奴婢愿意嫁人!”
所有人都松一口气。
柳映梨眼波柔软,唇角轻牵:“既如此,本宫若收回成命,是不是算棒打鸳鸯?”
原就是太监的王越没想到这辈子还能讨着媳妇儿。
方才尝过春雨的滋味,属实不错,想到日后会是自己的妻子,高兴的合不拢嘴,嘴上忙谢道:“谢殿下赏赐!”
“谢那么早做什么?你虽为太监,也算半个男人。今日闹出这样的事情,作为男人是不是更应该领罚?要本宫说,浅浅挨几板子意思一下行了。”柳映梨眼中含着一抹讥笑。
王越连连点头。
不过几板子而已,他扛得住。
柳映梨转身,给身后的江肆使了个眼神。
“你的脸色怎么看起来有些苍白?没事吧?”
王稚忽然发现苏扶楹脸色不太好看,身形也站立不住,忙让宫人搀扶着。
柳映梨闻言看过来,眉眼温和几分:“春雨新婚,妹妹作为主子,是不是该准备一份厚礼?”
“皇姐说的对,我应该准备厚礼……”
可恶!
问题出在哪里?
她按照王皇后的吩咐,偷偷将药藏进指甲放入柳映梨的杯中,再用香薰引动药物中的催情。
可为什么柳映梨完好无损,春雨却成了王越的妻子?
那个阉人,有什么资格娶她的春雨!
闹嚣的局面总算静了下来。
没有人敢多说一句柳映梨的坏话,即使她此刻高高仰着头颅,用一种孤傲又不可一世的姿态睥睨众人。
隐退在人群之中的萧凛,几分酒意染上眉梢。
他已经注意许久了。
柳映梨的衣服从里到外全部换过。
若是如同苏扶楹所说,只是弄脏了外裳,为什么连里衣也要一并换下?
阴婺的目光凝着泰然自若的柳映梨。
再看到人群之外默默观守着的陈循,他们二人不经意的对视间,好似有一股不可言喻的意味。
宫门前。
柳映梨疾步奔向马车,弯腰之际,身后传出陈循清明的声音。
“殿下,你的东西落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