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豫两州本是大魏坚韧的防线,如今破了,大魏士气不在,完全被人拿捏。
逃窜的流民去往掖州和沧州,导致出现地少人多,无法安置的局面。
“流民们逃亡到新地,编入当地名册之后,无地无田不说,还要承受当地高额的税收,所以……”
“所以水深火热,民不聊生。”柳映梨淡淡呼出一口气,听起来很是沉重。
陈循侧眸看过来,平静的问:“殿下为何召臣来藏书阁?仅仅是因为谈论战事吗?”
天还没亮,一辆马车停在昭阳王府,说是殿下吩咐来接人的。
陈循吓得早膳也没胃口,坐在马车内胡思乱想。
不会是柳映梨又春心泛滥了吧?
他甚至已经想好了很多个拒绝的理由。
结果,两人见面的地点在藏书阁。
这里摆放着大魏历代皇帝来存放的卷宗,包括当下实时发生的一切信息。
柳映梨盘腿坐在珊瑚四方桌前,一页页认真的翻阅幽州和豫州的战事卷宗,时而眉头紧拧,时而满目悲戚。
陈循以为看走眼了。
殿下怎么会关心起黎明百姓呢?
“大魏已经凋敝至此,父皇竟然还固步自封,不愿面对?”
先皇在世时,这里还只是一个小小的魏国。
文帝自幼时起,便跟着先皇征战南北,江陵关以外的所有城关,都是靠打打杀杀拿下来的。
幸好在先皇和文帝的统治下,百姓安居乐业,丰衣足食。
直到近几年邻国日益强大,尤其是晋国,后起之秀行兵如神,大魏一日不如一日。
文帝甚至还想通过柳映梨与晋国太子联姻,换取一方和平。
当然,结果被她搞砸了。
“殿下觉得,形势可还能扭转?”陈循问。
“如果是苏明朗那个没脑子的太子登基的话,大魏彻底完了。”
陈循陡然一吓,连忙捂住柳映梨的嘴巴,低声劝诫:“这是在宫里,太子耳目众多,殿下怎可对太子不敬?”
柳映梨将他的手拿下来,清明的眼眸格外明净,反问道:“你觉得苏明朗有脑子么?”
“臣当然……”
“那本宫呢?”
她向前微微移动,身子近了几分,淡淡的脂粉香让陈循微微一咽,僵硬的别过脑袋,正要起身。
柳映梨俯身上前,细白的手指捏住他胸前的衣襟,偏着脑袋凝着他清秀的脸颊。
“殿下莫要戏弄臣。”
陈循耳边似染上了一抹绯色,神色微微慌乱。
难以想象他们是怎样亲近的姿势,靠的这样近。
近到,能看清她额前飘扬的发丝,根根分明。
柳映梨生了几分挑逗的心思,伸手捏住他的下巴,垂眸盯着淡薄的唇角,眉眼似笑非笑。
温热的指尖触碰到陈循的脸颊,使得他内心慌乱,不敢直视那双明眸。
越是如此,越是让柳映梨得逞。
她的手掌轻柔摩挲着,另一只手则从他的脖颈往下游离,停在衣襟处,指尖轻轻叩了几下。
无声,却又如雷声般轰鸣。
陈循耳尖发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