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同阿九是前世今生的缘分，我们上一世夫妻恩爱，两情相悦。”
霍子都稳坐太师椅，瞧著一桌之隔的人，同样勾起唇角，“那又如何？”
“你也说了那是上一世，现在阿九选择的是我，不是吗？”
沈兰因嘴角浅笑僵住，弧度慢慢拉平，声音不自觉高了几度，“阿九有前世记忆，我们之前只是误会，如今误会已经解开，我们自然会重归於好。”
霍子都看著他从之前的挑衅变为急切自证，唇角弧度更大，“沈大人似乎记性不好。”
“姐姐说错过了就是错过了，无论有没有误会。”
沈兰因眸色骤然阴沉，眼底隱隱可见扭曲跟癲狂，“阿九是在置气，她在说气话。”
“我们上一世恩爱有加，琴瑟和鸣，还有可爱聪慧的孩子，怎么会说错过了就错过了。”
霍子都唇角弧度微僵，沈兰因敏锐捕捉加大声音，“女儿像阿九聪明又漂亮，儿子隨我，我们一家温馨又幸福。”
说著说著，他脸上出现温馨怀恋之色。
霍子都略显僵硬的唇角缓缓鬆开，看著沈兰因回忆上一世如何美满幸福。
美妻，可爱聪慧的女儿儿子。
“真是如此吗？”他低沉声音打断对方滔滔不绝回忆。
沈兰因一怔，看向霍子都仿佛要证明什么，“自……”
然字还未说出来，就对上霍子都深邃漆黑眸中的似笑非笑。
那一瞬，他眼底疯狂涌动，“当然！阿九只是在生我气！气消了就好了！”
霍子都凤眸盯著，唇角勾起一抹讥笑，“两情相悦？恩爱有加？乖巧聪慧儿女？”
“沈大人把自己都骗过去了吧。”
沈兰因倏地抬眼，隱隱可窥见红血丝的瞳仁一瞬不瞬盯著霍子都。
锐利、锋芒，仿佛要看穿对方。
霍子都一手撑著案桌站起，讽齿轻笑径直离开。
徒留沈兰因僵硬原地。
房门打开，凛冽冷风灌入，吹的几盏烛灯摇晃，也吹醒了沈兰因思绪。
他驀地转身，猩红双眸凌厉森冷，“你也是……”
霍子都黑如点漆瞳仁微扫，径直离开。
*
沈学士府
偌大府邸漆黑一片，本是喜庆过节的时候，却没有一丝光亮。
与皇城的万家灯火格格不入。
沈兰因静静站在佛像前，黑沉沉没有半分光亮，唯有倾斜进来的几分月光。
檀香裊裊升腾，模糊了沈兰因清瘦欣长身影。
“你听到了吗！”
“现在立刻马上把这个消息告诉阿九，他一定是居心不良，一定不怀好意。”
脑海里声音疯狂，如同发作的癮君子看到了唯一的救命稻草。
沈兰因眉眼疏冷置若罔闻，上一世的他已经疯魔不正常了。
亲眼目睹祝玖的死，不相信已经死亡放置冰棺，日日瞧著期盼醒来。
沈兰因早已经不正常。
突然发现这点，就像是快要溺亡的人抓住了唯一浮木。
而沈兰因未亲身经歷，未亲眼目睹还能有几分理智。
“就算他同你一样，又能说明什么？”
“他从未做过伤害阿九的事。”
沈兰因的话让脑海里癲狂声音平息，“若非霍子都这个变数，你跟阿九就会如前世一般。”
“上一世霍子都虽然也回京了，但並未出现在赏荷宴，跟阿九也没有交集，没在皇城待多久就回边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