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我不是你的朋友,连说一次话都没有。你为什么要帮我?」
「因为我知道你一定会任人摆佈,我就是看不惯人滥用强权跟特权。」
男孩说他会跟爸爸顶撞,让父亲把注意力放在不成材的儿子身上,才不会找母亲麻烦。
「这是儿子对妈妈温柔地保护呢!面对权力者你不害怕吗?」女孩越是了解男孩就越感动。
「不会啊!十几岁什么都没有,只有勇气。现在什么都没有……,连生活下去的勇气也没有了。」
「你有想过你父亲借此让你產生力量,走出家门吗?」
「他们是串通好的?但我妈也太狠了……,我想到她就有气。」
第三次会谈
「我接我妈的电话了。她知道我开始工作都哭了。」
「她是关心你的。」
「我一直让她很担心。」
「你找到工作了?」
「前老板那里,还好他还记得我,外送服务员。」
「你很久没工作了吗?」
「没有去想,行尸走肉地当完兵,每天在家里喝酒,我把积蓄都花掉了,我那时想能不能醉倒永远不要醒来。天总是不从人愿,反正我现在也无所谓了。」
「你总是习惯说无所谓,有所谓的东西呢?在哪里?」
「......。」
「什么是你最在乎的?」
「她死了,再也不会回来了。」
女孩倒抽一口气。
「可以聊聊她吗?这位很重要的人。」
男孩沉默了很久。
「她是跟我母亲完全不一样的人,但是她们都对我很好,都会说我很帅,我很爱她。是我的错,我打工太晚,她有事要跟我说,找我的路上,被右转的公车撞了。」
「你当时什么感受?」
「我觉得天崩地裂,我被炸得粉碎,没有感觉无法形容,她不见了我也好想不见,但是我没有勇气。」
「活下去才是有勇气的表现。无论你在什么状态,你都有选择。你选择关在房间让自己受苦,我想你是非常悲伤与自责的。也许你的父亲是为了让你解除当下的状态而说出难听的话。」
「上次说得串通好的吗?」
「也许潜意识是。暴力之所以產生是为了权力与控制。也许你父亲藉着自己的行为,让你夺回一点点自主权与自制力。」
「在监狱的60天,认识各式各样的人,但没有人是因为悲伤过度来的。」男孩说。
女孩听到这段话很难过,她试着缓和情绪。
「但我总算离开那个房间了,你说的对,我应该感谢我父亲,我重新开始工作找回一点一滴的存在感。我想我会慢慢恢復的。」
「你愿意吃药吗?我可以开药给你。」
「不行再跟你说。要死早就死了。」
「你别忘了还要还我钱。」
「我死也会记得。」
「你如果没还钱先死了,我会烧借据跟你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