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的沈聿卿对自己尚有信心,他能感受到苏恕如浓雾般的模糊感,似乎把许多秘密和矛盾都藏在了里面。
他知道,却没急着撬开。
一方面,他怕伤到里面尚没准备的灵魂,另一方面,沈聿卿也在收敛自己的控制欲,再相爱的两人也不能一点私人空间都没有。
他不能把人逼得太紧,苏恕是逼急了就躲的性格,到最后他只能拿出以往对沈聿朗的招数。原则上的事情不瞒着他就行,至于不重要的事情,苏恕不愿意说就不说。
可他没想过沈聿朗和苏恕是两个经历完全不一样的人。沈聿朗无论做什么都有人替他撑腰,哪怕是那场车祸,身为哥哥的沈聿卿没有责怪过他,最后也选择留在家里。
而苏恕不一样的……
沈聿卿此刻自以为的贴心纵容如同海盐,日日折磨着苏恕精神上没痊愈的伤处,未剜掉腐肉的伤口早已痛苦难耐,可苏恕还得强装无事,一步一步向他走来。
——
过完年,开学日期就近了,苏恕骨裂的手也在开学三周痊愈了。阔别已久的自由感让他整个人舒坦起来,只是打篮球这种运动,医生建议还是别打。
薛子旭有事没来,苏恕不上场少了个人,他干脆把李宥喊过来,俩人虽然不在一个大学,但学校之间挨得近,过来也方便。
蒋居汗流浃背地扑通一声坐下去,软塌塌的碎发一股脑地贴在后脖子上,看起来就热得不行。
“你什么时候能完全好?”他喘着粗气,汗水滴答滴答往下掉,“打个球要我半条老命。”
矿泉水在苏恕手边,他抽出一瓶扔给蒋居。
蒋居嗓子一股铁锈味,摆摆手。
他看着苏恕卡其色的设计款外套,眉梢微动,“你这外套……”
苏恕不解地问:“怎么了?”
“挺gay的。”
苏恕:“……”
都怪沈聿卿!
明摆着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沈聿卿自己黑色衣服那么多,偏偏给他买了这么多别的颜色,还用“年纪轻轻的,穿得鲜亮点没什么不好”的这种狗屁言论来洗脑他。
苏恕对这种老套言论嗤之以鼻,可早上出门的时候还是穿了。
想到这里,他扯了下唇,笑得很僵硬,“还行吧。”
蒋居顺口一说,平时苏恕黑白色衣服穿得多,猛地换了个风格,挺亮眼的。
瞄到球场上的人没有下来的意思,苏恕从看台上跳下来,凑到蒋居旁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