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心远远没有那么强大,它不像骨骼,折断痊愈后会更加有韧性。心脏会流血,会牵动着人体脆弱的脑神经。
他不想再用自己的命去吓唬沈聿卿了,他心疼压在自己肩头上的这个人。
“你放心,我不会跑,也不会碎掉。”苏恕认真地保证,他解开沈聿卿的领带,在自己的胳膊上系了个不伦不类的蝴蝶结。
沈聿卿不知道听没听见,维持着这个姿势一动没动。
苏恕也没催他,就这么垂眸看着他,柔和的灯光映进眼眶里,眼泪突然掉了下来,落到了沈聿卿的肩膀上。
沈聿卿像是被这一滴眼泪惊动,忽然抬头和苏恕明亮又隐藏黯淡的眼睛对望着。他感受到了苏恕极大的情绪波动,却从这双熟悉的眼睛里挖不出别的深意。
“长大真不好,我现在都有点看不透你了。”沈聿卿有点心烦。
苏恕闷闷地笑了一下,把红了的眼眶藏了起来,“如果我一直被你看透,那我以后的私房钱岂不是藏不住了吗?”
听到他的话,沈聿卿也跟着笑起来,“不用藏私房钱,家里的钱都是你的。”
苏恕特淡定地“嗯”了一声,站起来和沈聿卿去楼下。
脚踩着拖鞋,他扯着沈聿卿的手说:“你真的可以放心,我今天就表现得很好,一点想往外走的冲动都没有。”
他在和沈聿卿保证他不会乱跑,也不会碎掉。如果他跑掉了或者碎掉了,生不如死的人是沈聿卿。
他曾经在漫漫长夜中等过已逝的爱人,又怎么会忍心让沈聿卿也受一遍他遭过的苦?
他们晚饭是在楼下小吧台上解决的,下午送来的香槟玫瑰因为主人的忽视被压掉几朵花瓣,看起来有点凄惨。
“早知道我下楼看一眼了,这玩意怎么这么……”苏恕半天憋出来俩字,“娇贵。”
被压一下,人家抖抖花瓣撂挑子了。
苏恕苦恼地找花瓶去养“娇娇公主”,手上都开始轻拿轻放了。
沈聿卿在旁边看得挺有意思,找出柜子里面很久不用的花瓶递给他。
一支一支插进花瓶,苏恕抹了下手上的水,看向沈聿卿,“我姑姑他们知道我生病了吗?”
沈聿卿一顿,“我没告诉他们,除了我和医生以外没人知道。”
他当时考虑比较多,没告诉苏恕姑姑是不想让对方糟心,没告诉苏恕的父亲是不用告诉。
苏恕拍了胸口,“那就行。”
他折腾完手里的花,转身就看到沈聿卿在摆弄手里的盒子。苏恕愣了一会,然后迅速从他手里拿走。
“看什么看?”他有点脸红,想合上,又觉得这个动作欲盖弥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