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脱臼而已,没骨折。”大夫熟练复位后,开单子收费一百块。
脸色惨白的男生翻了两个裤兜,才凑够十六块,大夫见他可怜,收了十块钱让人走了。
跨出大门时,有个人影停在台阶下,男生路过人影时,板着脸道:“我失手了,邓徽,你不是说这片儿好动手吗?”
邓徽把烟甩在男生脸上,毫不客气地踹了男生一下,恨铁不成钢道:“你也看看碰着谁,他在这儿的时候,比你手段高多了,他打起人来是真疯,而你充其量是个半吊子。”
又起的狂风压过了两人的说话声,不知何时,天边已经微微泛白。
去陵园的那天,初阳穿破云层,湛蓝如波的天空彰显着今日是个好天气,丝毫不会出现电视剧里阴雨连绵的可能。
于是,苏恕不能凭借给沈聿卿撑伞的机会,来缓和彼此之间的关系。
很奇怪,即使站在周昭墓碑前,他想的人还是沈聿卿,苏恕不懂自己是过于心狠还是别的原因。
可沈聿卿却不看他,只顾着擦拭沾了灰的墓碑,浓重的悲伤似乎淹没了这个平日里很会笑的男人。
这画面可真扎眼,苏恕眨了两下眼,偏过头。
明媚的阳光照在墓碑上周昭十八岁的脸庞,照片上周昭笑得很灿烂,照片估计是从哪个证件照弄下来的,毕竟正常人没有给十八岁的少年拍遗照的习惯。
苏恕眺望着一排排庄重严肃的墓碑,一会儿又低头看向墓碑前的白菊。
一大一小,一个精致,看起来就贵,一个潦草,好像路边随便摘的。
大白菊是沈聿卿带来的,小白菊是他带来的。
一个花而已,说明不了什么,苏恕想。
沈聿卿站在那里许久,连拂过的风声都是轻缓的,恐扰了这份寂静。
他在想周昭吗?苏恕垂在身侧的手空空地握了一下。
“苏恕。”沈聿卿喊苏恕过去,让出了位置,并贴心地留出空间给他,“我在外面等你。”
“好。”苏恕轻轻一扯了下嘴角,仿佛和沈聿卿一样沉浸于悲伤。
拉长的身影路过一排排墓碑,沈聿卿走远后,周围安安静静,苏恕目光平静,屈腿看着墓碑照片上独属于少年的笑容。
周昭比他大五岁,和沈聿卿同龄,如果周昭还活着的话,今年也该二十四了。虽然,周昭是继母赵兰的儿子,但周昭和赵兰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