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元庆在西北驻守,常年荒漠黄沙,条件亦是不能和四邑相比,心中不免生出些感叹,“还是王爷这里悠然闲得啊。”
悠然闲得?赵羽成听着不觉抿着双唇而笑,这四邑城是他向父皇要来的,他为大梁守着边疆,为那人守着天下,只为了母妃娘家能够保全故居,尚且有祭拜之所,为这个目的,他已留下一身的伤痛。
丝竹之乐骤停,须臾间转换了欢喜的曲调,他清醒过来,对沈元庆道,“沈将军为大梁立下汗马功劳,圣上看在眼里,加官封爵指日可待。”
赵羽成的一番话说在了沈元庆的心坎上,父亲是德高望重的重臣,位高慎微,生怕一不留神酿成大错,不惜亲自上表把他派往边塞执守,如此已是十个年头,当初一同入朝的挚友,许多早已叱咤池潢,而他已到而立,依旧是那个守城的将军,心下的不平随着时间渐渐沉淀,越积越深。
沈元庆面色凝重,赵羽成看在眼里,那一丝笑意更加明朗,“沁蕊,快为沈将军斟酒。”
颜沁蕊只觉气氛异乎寻常,不由的屏着气息拾级而下,烫金簪花的酒壶内,碧若翡翠的琼浆倾入金樽,还未斟满,沈元庆已举起一饮而尽,而后重重的置于几上,颜沁蕊见他动了怒气,不由的看向赵羽成,却见那长眸中闪烁的光芒,她复又斟满才来到沈妍儿身边。
那灼烧的目光定在她身上许久,颜沁蕊如针芒相刺,“你那名字太拗口,奴才就应叫做小红、绿儿之类的,还是改了吧。”
颜沁蕊一抖,不料却把酒倒在了樽外,洒在了沈小姐的衣袖上,大红的袖缘侵染着大片的污迹,她心下慌乱,忙跪在沈妍儿面前,“是奴婢不小心,望小姐恕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