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愿意你自己受着!”
村长儿媳再也不想被做哪温顺谦卑的儿媳,把心头积攒了几十年的怨气都吼了出来,“老四媳妇为什么跑了?不就是因为老四跟公公一样,天天沉着个脸,干什么都不如他的意。老四媳妇第一个孩子被干活累掉了,肚子疼得在床上哼了两声就被老四数落。我们是人,不是物件,为什么不能哭!为什么不能说话!”
“就你们女人矫情,哼哼唧唧作那样子给谁看!”
村长尤不觉自己有错,哆嗦地指着儿媳呵斥,就连他大儿子也破口大骂:“你这泼妇,黑心肝的东西,因为这点小事就想害死我!”
“对!我就是想让你死!”村长儿媳咆哮道:“自从我嫁过来,你干过一天活吗?有点闲钱就拿去赌,赌输了就垮着脸回来让我伺候,这个家我养了二十多年,活得还不如一头牛!”
村长父子皆是咬牙切齿,连破骂的话都一样。
“不知足的东西,我们家既不缺你一口吃的,也没有打过你,这样的好日子你还埋怨?天天拖着死人脸,让人看着就晦气,我们没把你赶出家门就不错了!”
村长儿媳早习惯了他们这般嘴脸,索性笑出了声。
“要我生儿育女,要我干活养家,要我侍奉公婆,要我默不作声。还要我赔着笑脸哄你们开心,却说我不知足?你们就是那吸血的蛆,吃我的血肉还嫌我臭!”
这一家还没吵完,辛和钰不想再听下去,“这么多年都忍过来了,现在才受不了?偏偏拿本官当磨刀石。”
村长儿媳又是一拜,“是我害了大人,是我……太没骨气。本来是想忍一辈子的,但我……真的干不动了!我这腰痛得晚上不敢翻身,腿肿得蹲下去都费力,可家里那些活儿没人帮我,我实在受不了了……”
不仅没人帮她,甚至也没有人可怜她,就算她把苦水全倒出来,换来的依然是一家子的责骂。
“因为这点事,你就想害死我们全家。”
“灾星,祸根,丧门妇!”
“早知道就该像张百田一样,打你几顿就老实了。”
村长儿媳对骂声充耳不闻,辛和钰倏地看向骂得正起劲的村长,一个眼神就让他想起了被荡秋千的恐惧,立刻跪下来求饶,反而激起了辛和钰的怒意。
“对着儿媳颐指气使,在本官面前又卑如蝼蚁,村长真是高风亮节啊。可本官最讨厌的就是动手打人的莽夫,村长既然想效仿张百田,本官就成全你。”
他冰冷的笑意吓得村长连连求饶,只换来一句:“来人,打断他的腿。”
侍从最了解自家大人的脾性,知道他要的不光是断条腿,还得是慢慢断,细细地折磨,下手得有分寸,要让村长的惨叫声不绝于耳,让大人听个尽兴。
村长儿媳看着公公求死不能的惨状,一边大笑一边落泪,“原来你疼了也会叫啊,哈哈哈哈……你也会叫啊!”
她哭了好久,哭到连身子都撑不住,直到村长彻底断了腿,她才把眼泪苦干。
辛和钰这才发问:“你说老四媳妇是跑掉的?”
村长儿媳感谢辛和钰让她出了这口气,在心里藏了两年的秘密也终于能抖出来。
“回大人,我不光知道她是自己跑的,还知道她是怎么跑的,我甚至知道她们‘中邪’到底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