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却无甚在意,两条长腿随意伸在外面,一边听着林大絮叨,一边往灶里送劈好的木柴,火苗不一会儿就旺了上来,红彤彤地印着他的脸,将那张本就深邃的五官照地更加轮廓分明。
“主子……经常像昨天那样么?”
林大起初没明白,待反应过来后才面露难色,手上揉面的动作也停住了,下意识往门外打量几眼,见没人影才压低了声音道:“你是新来的,这事儿你得记心上。”
“哦?”燕沉山面色微动,收回腿来,上身也跟着坐直微微朝前去,作倾听状。
“有个叫赵澜的,隔三差五会来登门,这人能赶就赶,千万不能去请示主子。”林大话说的隐晦,神色间也是颇为忌惮。
“这是为何?”燕沉山反问。
林大长叹一声,一边揉面一边道:“主子和那人有婚约,本来将就着面上还过得去,可惜前几年那人在花楼买醉,和一个花娘滚一起去了,那天我还在那,前几日那人才和主子吵了嘴,几天都不曾来往,主子特意去买了些书画,想着去找那人和好……”
燕沉山目光落在灶中燃烧着的木柴上,手上挟着一根两指粗的木棍把玩,听到这里才面色稍有变化,“然后呢?”
林大先是嗤了一口,又像是陷入回忆,等了等才继续说道:“先是去了他家,没找到人,又听人说在花楼见着了,主子去寻时,那人还搂着花娘宿醉呢!”
“咯啦”一声,燕沉山手中的木棍被掰成两段,手上沾满了木屑。
燕沉山无意再听下去,随意拍了拍手上的木屑就起身,大手扫了扫衣服掸落灰尘,拿起木盆打满一盆的热水,端着就要出门。
“我去给主子送热水。”
林大摆摆手,催燕沉山去了,自己则继续在灶间忙活准备早饭。
别苑虽小,但却雅致,想来前主人也是个附庸风雅之士,燕沉山端着热水盆,沿着长廊一路来到苏融卧房处。
天光刚刚放亮,不远处传来叽叽喳喳的鸟鸣,燕沉山在门口等了等,未曾听见里面有动静,便出声道:“主子。”
屋内充斥着安神香的气味,苏融其实早就醒了,他睁着双目望向床顶,四周空落落的,一点生息也无,好似整个世界就剩下他一人。
直到那一串脚步声响起,由远及近,一下下地走到他的房门前。
苏融动了动僵硬的脖颈,眼珠子也从床顶挪到窗纸上。
那里倒映着一道高大的人影。
“进来。”
苏融刚说完,大门就被打开了,仿佛屋外人早就料到他已经清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