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渠。”
尽管声音没有温度,但方渠眼眶却热了,泛起波澜荡漾。
他胡乱的擦了下眼睛,慢慢的从树后走了过来。
楠桐对待别人也很自来熟,见他过来她客气的招呼着他,笑道:“迟小少爷的好朋友是吧?哎呀,来了就过来嘛,我们小少爷可不吃人的!”
她语气半开玩笑的说着,正蹲下撸起袖子手里洗着菜,这菜看起来很是新鲜,绿油油的光泽。
方渠听到了“小少爷”一词,心里不禁有些疑惑起来。
银迟只跟他说过自已无父无母,方渠又想到以前,想到小时候,想到更早,足足呆站在那杵了几分钟,仿佛才想通了一件事。
他想着泛着水光的眼眸转向银迟弯着背的身影,那个背影高挺如松的人如今正有些笨拙的摸着柴火。
前几天下了一会雨,有些湿的木柴不能用,他正在往里面扒一些干的出来。
楠桐原本看着就不让他干,说让他到一旁休息一下。可银迟这人也是倔,说自已休息了这么多天,让那两个小朋友去玩就行了。
楠桐拗不过他,任由着他去了。
银迟在这一小堆柴火边找了好一会,发现大部分全湿了,只有几根能用,这主要还是怪他贪睡,连下雨声都没听见,不然可以找个什么东西盖一下的。
银迟粘着泥土的手将这一小堆柴火抱到小油锅旁,似乎感觉到有人过来的脚步声,他随便擦了擦额头道:“这些,够不够?”
楠桐却在离他远一些的地方去打水去了。
方渠看着他如今的样子,还有他那双清冷的眼睛,不知做何感想,只下意识想摸摸他的迟哥,轻轻回道:“够了……”
原是那个位居第一庞大家族的独子,他原来是个小少爷。
方渠想到这笑了。
他又想到银迟小时候带他做任务,不怕死又野又带戾气的疯样子,那时候可真像一个泥巴地里滚出来的野娃。
银迟去仿佛感应到什么,避开了对方想摸自已脸的手,神色有些冷下去,不转脸沉沉道:“方渠,我可不是来让你吃白饭的,干活去。”
站在他身旁的方渠听到最后三个字,却不由得傻笑出了声,整个人显得淳厚起来,嘴角是酸涩的,但也包含着喜意。
迟哥,你还是跟小时候一样一副老大的样子,爱使唤人。
但好久没有听到你这样对我说话了……
银迟伸手摸了摸锅后,将柴火放在烧口前,拍了拍手,才转脸有些不耐烦的冲这边的空气抬了下头,声音更沉了点:“你还不去帮忙?”
什么时候好吃懒做了?
方渠:“……”
他没有想笑,只是声音在银迟背面乖乖响起:“哦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