幅吗?
那又为什么是在观音诞呢?
祈随安也不知道。
传闻中,青年画家iris在那次给自己举办的葬礼后就?失去踪影,再也没出?过新作?品。
祈随安是在回到勒港不久后收到这幅画的,某天下班,开?了门,这幅画就?赫然摆在她住处客厅正中央,同时出?现的,还有那把被遗漏在童羡初那里的钥匙。
却没有她的船证。
可能是恨透了她,要在她脸上千刀万剐才?甘心吧。
祈随安不太在意地想。
收到画的那一天,她也像今夜如?此,静默地坐在客厅里,盯着这幅画,一笔一触,眼神都刮过,眼镜都起了雾。
也是从那一天晚上开?始。
她偶尔会接到没有声音传来的语音信箱。
来自不同的号码,刚开?始以为是骚扰,后来又觉得?这种骚扰未免太有规律。
于是即便没有声音,也都听下去。
不记得?是从哪一天起,这种语音信箱再也没有出?现过,她明白,录制的那个人?也终于觉得?疲累,也终于决定要忘掉她,不再恨透了她,也不再用这种方式来与?她牵缠。
比她预料的时间要短。
但她也没有多惊讶,本来恨与?爱殊途同归,都是一触即散的东西,持续不了多长时间,越变越淡才?正常。
她庆幸自己这次仍旧做了正确的选择。
至于她到底开?不开?心。
不重要。
长到三十多岁,也都该知道,很多事情,都不是开?心最重要。
但她也还始终记得?,上个春节,最后一封语音信箱尤其特别。
因为录制的时间特别长,从这一点就?特别像告别,前半段仍旧是一段静默,但能听得?见对方压得?极为细微的呼吸声,让她想起去年雨季——
她接过一通电话,也是在这样一段沉默过后,有个女人?说正准备给她录音,她问她要录什么,她说那就?下次再录,后来她们做了个交易,再后来她们的交易也顺利在雨季结束时结束。
下次,下次。
这次。
录音里的呼吸声停了,将祈随安从模糊的记忆碎片中拽出?来,与?此同时,她听见电话里传来一段后来她再也没听过的旋律。
久违的记忆像杆尖锐长□□破她的喉咙,冒着热意,血流成河,让她耗费精力终于忘掉的那些细枝末节,全?都叫嚣着冲破她的头颅,爱幸福来临之前,太阳东升似火舌,浸透天台,她掌住她的脸,轻笑着对她说,那就?永远都别忘掉我的脸。
野蛮肆意的眉,单眼皮,眼睑下一点漂亮的泪沟,四颗黑色小痣,饱满而带笑的唇……
再次出?现在她耳边的——
《一步之遥》。
第44章 「西瓜双爆」
“有个很好奇的问?题我想问?。”坐在她对面这位姓何的心理医生面带微笑, 饶有兴致地?问?,“祈小姐,你为什么会想到来另一座城市看心理医生?”
祈随安坐在何医生明亮宽敞的诊室, 坐在来访者?通常会坐的位置, 被这位面带微笑的心理医生柔和?地?注视着,揉了揉自己发酸的太阳穴,
“听说?何医生对失眠症的治疗很有效。”
“的确是有很多患者?因为失眠症而来到我这里。”
何医生对她的状况表示理解, 端起旁边热气腾腾的咖啡抿了一口, 突然想起了什么事,又问?了一句,
“对了,祈小姐, 你不喝咖啡吧?”
“很少喝。”祈随安闻到咖啡味, 不露声色地?皱了下眉, 嘴上却很简洁地?答,“因为很苦。”
“怕苦?”闲聊式的, 何医生注意到她的神色, 挑了下眉, 用开玩笑的语气, 来尝试拉近与她的距离, “不过?少喝也?好,毕竟咖啡因影响睡眠。”
祈随安“嗯”了一声,不说?话?了。
看似放松, 但言语之间却是很典型的防御姿态。何医生观察着祈随安的一举一动,像撕开一个口子似的, 很随意地?问?了一句,
“那你失眠时会做些什么?”
“不好说?。”
祈随安双手交叉在一起, 反扣在自己膝盖上,思索半晌后给出回答,
“看书,跑步,爬山,清洁,组装……很多事情,想到了就会去?做。”
“大部分失眠症患者?的常态。”何医生安慰她,转而又问?起,“有没有试过?养宠物呢?在失眠的时候能安抚自己的情绪?”
“有。”祈随安说?,“但失败了。”
“养的什么?”
“……”
对这个问?题,祈随安有些犹豫,垂了下眼?睫,再开口的时候显得尤其漫不经心,
“一条不太听话?的小蛇。”
“异宠?”何医生没看出来祈随安还?是个愿意养蛇的,“的确不太好养,咬人吗?”
“不咬,但是对我很凶。”祈随安说?,“不跟我接触,也?总是对我很防备,所以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