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确也合理,毕竟所有宾客都被清了场,就自己还在这厅里徘徊,而?且和遗嘱半点关系都没有,也不太?好听?人家的家事。
她看了看场馆的门,是透明的,映着一大群人的身影轮廓。
想了想,便温声跟童羡初说,“我就在外面等?你,你看得到我,我也看得到你。”
这样就不会发生上一次的情况。
站在叶美玲遗照下?,童羡初没再展现?出以?往那种不合时宜的恶劣来,她沉默着松开了紧扣着祈随安的手。
祈随安有些不习惯这样的童羡初。
但也没多耽搁正事,冲那律师笑了一下?,接着,便推门走了出去,走到了外面一棵树下?站着,已?经是傍晚了,树荫将她的身影变淡,她点了支烟,注视着一门之隔的童羡初。
来到澳都,她连烟都抽得比之前多了。烟雾缭绕间,她看见好多在灯光下?萦绕的飞虫,看见所有叶家人都聚在一起了,站在那位律师旁边的是刚刚门口见过的、童羡初的表姐,她和其他叶家人距离稍微隔得远一些,但和童羡初隔得更远。
很多个看不清脸的人,像一群黑咕隆咚的影子?,错着步子?,将律师和童羡初围在中间。让祈随安几乎要看不见童羡初的脸,只?能看见那一双高跟鞋,细窄的根,牢牢撑紧地面。她忽然?有些后悔买的是高跟鞋了。
原本?想法?很合理,觉着好歹是个重要场合,得找一双配得上童羡初的鞋子?。但现?在又想,管什么配不配,应该找一双穿得舒服的。
最好是平底的,踩上去柔软些,不伤脚,站久了也不累。就像她脚下?这双帆布鞋,在火灾第二天摆在她床边,她一看到,就猜是童羡初买给她的。
不知过了多久,也不知道想法?飘得多远,旁边的垃圾桶里多了几个燃烧过又熄灭掉的烟蒂,
祈随安终于看到狼狈赶来的于闻风和郝望尘,她们看起来应该是出了一场车祸,于闻风脸上擦着血丝,郝望尘手肘上抱着纱布,气喘吁吁地问她情况怎么样了。
祈随安摇头,说不知道。
这时候才发现?自己烟盒空了,扔进?垃圾桶,下?一秒就听?到郝望尘倒吸了一口冷气,手指被烟头烫了一下?。
再抬眼。
祈随安看清从那群糊作一团的影子?里,率先推门出来的,竟然?是被围得水泄不通的童羡初。
她跌跌撞撞地奔逃出来。
怀里紧紧抱着什么东西,在身后和身前的众目睽睽之下?,影子?在地面摇晃,像融掉的黑色的冰,像一只?再次失去方?向的无脚鸟。
看清祈随安身影的那一秒。
她不由分说地冲撞过来,扣住她的手腕,脉搏起落,所有的惶恐痛苦骤然?间化为用?尽气力的一句,
“祈随安,带我走。”
第39章 「海岸奔逃」
无边际的热带太阳尚未落山, 祈随安骑着川崎,童羡初抱着骨灰盒,她们沿着澳都海岸线奔逃。
一个小时前。
所有人都从殡仪馆追出来, 面目狰狞地?想截住抱着骨灰罐的童羡初。
郝望尘迅速反应过来, 说了?一句“用我的车”,于闻风一瘸一拐地?站在?了?她们前面, 于是她们这?辆车才得以从殡仪馆直接奔出来, 仿佛身后有恶鬼在?追杀。
一个小时后。
油表指针降到了?红格线下, 而海岸线绵延无际,她们到底要去哪个方向?
祈随安不知道。
但她还是拧紧车把, 在?轰鸣声里不断往前开着。
海风变成刮在?身上的刀,太阳变成淌在?面上的血。
童羡初坐在?后座, 像头发很长?的水鬼一般环住她的腰背, 在?说了?那一句“带我走”之后, 很久都没有再开口说话,黑色裙诀被风吹得扑簌簌作响, 一直在?往外?溢冷汗。
摇摇欲坠。
令人想起一滩快要化掉的残余棒冰。
直到油表真见了?底, 车在?一家矗立在?海岸边的加油站停了?下来, 她们灰头土脸地?下了?车。
两个人吹了?一路风, 脸色都不算多好看, 沿海的加油站没什么人,值夜班的店员被她们吓了?一大跳——
两个女人,一黑一白, 风尘仆仆,顶着海风, 从残阳血色中跑进来,还抱着骨灰罐, 不怪她多想。
祈随安不知道店员怎么想她们,只想把油加满,结果进来才发现自己手?机没了?电,没办法付款。
她皱着眉,刚想带着童羡初出去,结果那店员从后头探了?一个脑袋出来,小心谨慎地?把手?里的东西往外?伸,然后问,
“充电宝,要吗?”
这?一天过得不太顺,祈随安没想到这?会还能冒出个人来帮她。她没客气,笑?着说了?声谢,接了?充电宝,加了?油,一转眼看到加油站售卖的半成品牛腩面,昂贵的价格,极差的卖相?,她问童羡初,“你是不是这?几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