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有灵气,体内经脉如枯井。但他有记忆。有三年来刻进骨髓的剑式。有那一晚又一晚,独自挥镐时的节奏与角度。
他举起矿镐,双手握柄,左脚蹬地,右脚猛踏岩壁。
反弹之力推他向前,如箭离弦。
黑袍首领回头,刀已扬起,三丈血刃在空中成形。
徐影不避。
他在冲刺中回忆第一百零八式断岩斩的起手——肩先动,肘跟进,腕压刃,力从脊发。矿镐不是剑,但他用它练了十万次。
血刃劈下,他矮身,刀风擦背而过,皮肉裂开一道血口。
落地瞬间,他预判对方收刀回撤的间隙——零点三息。
头槌撞向持刀手腕。
颅骨与腕骨相撞,剧痛炸开,但对方手一颤,刀势迟滞。
徐影旋身,肩臂灌力,矿镐横扫下盘。
豁口的镐刃切入膝窝,深达三寸。
黑袍首领跪倒,刀脱手。
徐影没有停。他借势转身,镐柄砸向对方后颈,趁其前倾,左脚踩住其背,右手猛拽镐柄回抽,刃口带出一股动脉血柱。
那人扑倒在地,抽搐两下,不动了。
全场死寂。
其余黑袍人尚未反应。徐影喘息,镐尖滴血,垂在身侧。
首领脖颈坠饰在倒地时碎裂,露出内里一道刻痕——扭曲如蛇,与昨日岩壁沟槽一模一样。
徐影低头看镐。
刃口豁得更深了,柄上血滑腻,手指开始发麻。他记得昨夜挥镐时,虎口裂开,血浸透布条。现在,布条松了,血顺着掌纹流进镐柄沟槽。
他抬起手,想重新缠紧。
可手指一颤,布条滑落。
他低头去看。
布条落在地上,沾了灰,混着血,像一条死蛇。
镐柄开始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