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这么多!怎么办啊?”
乔瑞回头一看,惊出一身冷汗,举着刀的手不停颤抖。
“我们今天不会就要交代在这儿了吧?老天诶,我还没有继承家业、没有去过京城、没有娶媳妇……”
“闭嘴!”
玉韶忍无可忍。
他死前遗言犹如魔音灌耳,她脑瓜子嗡嗡疼,遂一把夺过他手中的长刀。
“刀给我,你一边站着去。”
她还没有报仇,不能因为这个蠢货在这儿丧命。
乔瑞动了动嘴唇,似乎还想说什么。但见玉韶绷紧面容,一双眼睛死死盯着眼前舞动着的藤蔓,周身杀气毕露。
他不由得吞了吞口水,顺从地退到一旁。
他忽然有些后悔,选玉韶组队了。
藤蔓仿佛有意识似的,躬身立起,用尖利的尾端正对着他们。
云层散开,露出一点月光。
玉韶这才看清楚,原来那藤蔓的尾端长着一根极细的尖刺。此刻,千百根同样的尖刺指向他们,密密麻麻,不由得让人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细小的水珠从尖刺尾端渗出来,仿佛鬼物嘴角流出的口水。
两相对峙,静默无声。
——滴答。
几乎是水珠落到地面的一瞬间,藤蔓以极快的速度朝二人袭来。
说时迟那时快,玉韶将全身力量集中于手臂,自下而上用力一劈!
藤蔓齐齐斩断。
藤蔓落地的瞬间,玉韶丝毫没有松懈,立刻侧身一扭,借着方才的力道又是一砍!
刹那间,先前拦路的藤蔓也尽都折断。
“跑!”
玉韶大喝一声,奔逃而去。
石阶狭窄,前路崎岖。二人一面跑,一面喘着粗气。
“哎呦,不是,我说……姐,”乔瑞逃命之时也不忘张嘴叭叭叭,“刚才,你怎么敢的哟?看到那些鬼藤蔓,我心脏都差点儿吓得跳出来!”
“少说话,省点儿力气。”
她不打算像他一样把自己的家底儿交代的干干净净。
然而,她的记忆却不由得顺着乔瑞的话回溯到从前。
她敢砍那些藤蔓是因为从小就和这些东西打交道,也因为她会一点基本的拳脚功夫。
那个时候,家中贫寒,父母忙着经营刚有起色的木匠铺子,妹妹则常年缠绵病榻。
于是,整理木材、修剪藤蔓、拾捡枯枝,甚至是一些伐木的活儿她都擅自包揽了下来。
“小韶,”父母时常看着她布满细小伤痕的手满心愧疚,“下次这些事你就不要管了,让爹娘来吧。”
“没事儿的,”她却半点儿不在意,笑道,“爹,娘,我喜欢去林子里捡柴,你们就让我去吧。”
父母拗不过她,只得同意。
只是,有一次她外出捡柴的时候,见一个和她同龄的姑娘被同村人无故霸凌,为了救下她,玉韶和对方起了冲突。回去的时候,脸上青一块儿紫一块儿。
玉韶以为父母会骂她多管闲事,却没想到他们只沉默着为她处理了伤口,第二天就托了一位相熟的拳脚师傅教她防身之术。
“好好学,”父亲拍拍她的肩膀以示鼓励,“以后碰到了那些杂碎,要把他们打的哭爹喊娘!”
“嗯,我会的!”
她的拳脚功夫就是那个时候学的。但她也只会一点,因为那位师傅在第二年就因故去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