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淮川眉尾一挑,把言商稳稳放在了轮椅上,“举手之劳,不嫌麻烦。”
霍楚凡双手悬在空中,意味不明地一笑,“怎么称呼?”
“纪淮川。”
他主动伸出手,脸上带着浅笑,笑意不达眼底。
霍楚凡眼瞳颤了颤,也伸出了手。
“原来是纪总。内人能和你交朋友,真是让人感到意外。”
“是啊,霍总都做不到的事情,霍太太却易如反掌。”
纪淮川的讥讽毫不掩饰。
霍楚凡本就阴恻恻的脸更黑了些。
他咬着后槽牙,“商商,外面凉,我们回家。”
霍楚凡下意识伸手去拉言商。
轮椅还处在刹车状态,她连人带轮椅,岿然不动。
言商自嘲地笑了。
霍楚凡是把她当成苏嫣了吗?想拉走就拉走。
她好心提醒,“麻烦用推的,毕竟我是个残废。”
纪淮川蹙了蹙眉头。
他很不喜欢言商这样自我贬低。
这样一看,言商和霍楚凡之间的关系好像出了问题。
言商和纪淮川道别后,被霍楚凡推进了家门。才到玄关处,他便迫不及待撒开手,对言商不管不顾了。
餐厅传来温柔的女声。
“谁来啦,怎么去了那么久?”
“没事,一个不相干的人罢了。”
苏嫣、霍澍和霍楚凡同坐一桌吃晚饭,二人如同做了夫妻一般,三人如同家人一般。
言商觉得自己彻头彻尾是个外人,好不容易高涨起来的心情,因为回到这个家再次跌入谷底。
她偷偷抹掉眼角的泪水,独自上了楼。
如果每天回家都要看到这样的场景,她不知道自己能坚持到什么时候,或许在霍澍好起来之前,她就要狼狈地逃跑了。
回到卧室,简姐刚好从衣帽间出来。
“商商?!你怎么哭了?”
言商双手往脸上扇风,试图扇走鼻尖的酸涩。
等到心情稍微平复了点,她回道:“没事,看到他们三个人在一起心里不舒服。简姐,你怎么从衣帽间出来?”
简姐揪着刚擦了红酒渍的毛巾,犹豫着要不要跟言商说今天发生的事情。
看到她心情这么不好,实在不忍心。
“今天钟点工来做清洁的时候不小心把婚纱房弄脏了,我看她们没打扫干净自己再擦一遍。”
“婚纱没脏吧?!”
言商激动得就要往里去,简姐赶紧拦下了。
“裙角脏了一点点,已经叫婚纱店的人取走送洗了。”
言商突然冷静得吓人,像被抽走灵魂的提线木偶,“拿走吧,走吧。反正我也没有穿上它的那天了,它已经不属于我了。”
“不要说这种丧气话,会好起来的。”
“我说的不是腿的问题,是离婚的问题。简姐,我想吃饭。我好饿,可是没人叫我吃饭。”
说着说着,言商流下了两行眼泪。
一顿不吃也没什么,可她就是觉得自己受了天大的委屈。
吓得简姐赶紧去厨房端来单独给她做的饭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