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你看看我们在一起的痕迹,你不是一直都很想知道?”
他一言不发打开衣帽间的门。
男女各式各样、色彩缤纷的衣服映入眼帘。
言商攥着拳头,指甲深深嵌进掌心。
进门,右手边是霍楚凡的西装和休闲装,颜色从深到浅,挂得整整齐齐,左手边是各种风格的裙子,看尺码和风格,无疑是苏嫣的。
言商手捻着一条淡绿色真丝短裙,嗅了嗅,味道很熟悉。
突然想起霍澍刚住院那天,在霍楚凡身上闻到的香味,跟现在一模一样。
言商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心情,“澍儿住院那天,你们在外面卿卿我我的时候有想过我的感受吗?你们,你们怎么可以……”
她垂着头,肩膀不停地颤抖着。
再抬头时,脸上布满了纵横交错的泪痕,像一只受伤的小兔子。
“你不是一直瞒着我吗?怎么突然不装了?”
霍楚凡扯着领带,眉头高耸,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她哭了,惹得他无比烦躁。
“你不至于笨成这样,我想做什么你应该知道。”
言商抬手擦掉脸上的泪痕,转个弯就要走。
“我不知道,我怎么知道你在想什么,我又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
霍楚凡拽住轮椅的后把手,轻而易举将她转了过来。
他蹲下身子,像从前那样平视着言商,眼神却冰冷得没有一点感情。
“我们离婚吧,我已经爱上别人了。”
言商呼吸一滞,心口像被一块大石头压着,沉得让她喘不过气来。
她猛地推开霍楚凡,“我不离,我不想离婚,霍楚凡你听好了我不离婚!”
霍楚凡跌坐在地,双手撑在身后。
他不气不恼,慢条斯理地起身,居高临下。
“如果你愿意协议,我可以给你一笔钱,让你后半辈子生活无忧。但如果你不愿,走打官司这条路,你只会什么都失去。”
“你要把澍儿抢走?他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我不会让他离开我身边的!”
言商双目猩红,眼神发狠。
霍澍是言商的软肋,她什么都可以不要,唯独不能没有孩子。
“你觉得你能把儿子养好吗?别的不说,就说钱,你给不了他好的条件,因为你什么都做不了。”
残疾是言商心里最痛的伤,霍楚凡的话,无疑是在伤口上继续捅刀子。
言商自嘲地笑了笑,鼻尖一酸,眼泪滚滚掉。
“你一直都在嫌弃我是个残废吧?既然如此,当初你又何必劝我活下来!”
不能行走的第一年,言商日日夜夜都想死,对于当时的她来说,活着比死掉更加需要勇气和毅力。
是霍楚凡抱着儿子苦苦求她好好活下去,她才重燃生的希望。
当初最苦最难的时候都一起走过来了,日子才好过几年,他就变了。
霍楚凡斩钉截铁,“人是会变的!苏嫣比你漂亮,性格比你好,工作能力又强,谁不喜欢?”
言商狠狠擦掉眼泪,满眼倔强,“我不同意离婚!只要我一天不同意离婚,你们两个人就永远名不正言不顺。”
“言商,这七年我对你怎么样?人要学会知足和知恩图报。”
“你背叛我、背叛我们的感情、背叛我们的家,还要我对你知恩图报?!霍楚凡,我最后一次告诉你,我不会跟你离婚的!限你今天把澍儿带回家,否则我就起诉你藏匿孩子。”
她像只刺猬,竖起了自我保护的屏障。
霍楚凡看着她离开时落寞的背影,心里堵得难受。
他怎么了?跟言商说开了,他应该很高兴才对,可是他为什么高兴不起来?
言商前脚离开,后脚苏嫣就打来了电话。
她兴致勃勃地问道:“楚凡,澍儿晚上想吃糖醋小排,你想吃什么?我亲自下厨,但是温馨提示,本人厨艺有限。”
霍楚凡顿了顿,“不用做了,收拾东西下班后我来接我儿子回家。”
“回家?!不是说好在我这住的,怎么突然就要回家了?是不是言商知道了?”
“嗯,她来办公室找过我了,如果不带孩子回去她就要起诉我藏匿。”
苏嫣急得团团转,她都还没过上一家三口温馨甜蜜的小日子,现在突然要把霍澍带回去,她还怎么展示自己有多适合做贤妻良母,在霍楚凡面前加分?
“打官司又费时间又费精力,那就让她起诉呗,看谁耗得过谁。”
霍楚凡从鼻腔发出长长的一声“嗯”,思考半晌。
“她刚好又有时间又有精力,肯定会跟我死磕到底。”
苏嫣大脑飞速旋转,“可是澍儿离不开我啊,我要是不在他身边,他肯定又哭又闹的。为了孩子,要不……我去栖云苑住一段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