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说她们家有这个规矩。”三姨娘也不忿,“有规矩就该提前说,好好商量,怎么都行。可是她今日这个关头发难,分明是故意的。”
“肯定是故意的。”顾婉宁道。
按照她的脾气,这会儿就不该退步。
但是现实比人强。
现在那么多宾客看着,不值得为这点小钱闹得面上无光。
二姨娘那个人,尤其注重面子。
而且今日是她盼了多少年的大喜日子。
顾婉宁能理解今日对她来说的特殊意义。
她答应了父母要把弟弟抚养长大,今日就是对父母的交代。
喜事不能变成笑话。
“我看容容吩咐人去取银票了,说是给一千两,但是那个舅母却说一千两是打发叫花子,要六千两。”
“她怎么不去抢!”顾婉宁气结,“他们于家可真厉害,卖了女儿不说,现在又来卖外甥女?他们也不想想,他们配吗!”
新娘姓史,是正经的侍郎府的姑娘。
他们于家,哪里来的脸!
“我看容容脸色不好,”三姨娘担忧地道,“但是她弟弟,似乎是愿意的,好像在劝她拿出银子来。”
顾婉宁嘴上没说话,心里却肯定地道,完了,这个弟弟真是白养了。
作为男人,他可以不那么细腻,不能完全理解姐姐这么多年为他的付出,这些看在亲情面子上尚有情可原,尚可说弟弟爱年轻,以后会懂。
可是连基本的是非观都没有,连原则都没有,以后二姨娘根本指望不上他。
今日明明是喜事,可是对二姨娘来说,却是“遇劫”。
被打劫了。
而且结果还得咽下去这苦水,对着宾客笑脸相迎。
今日不能出差错,否则二姨娘的精神就崩溃了。
她会觉得对不起父母,让父母丢人。
所以最终,她肯定会出这六千两。
不过真的让人太不爽了!
顾婉宁想了想后起身往外走。
三姨娘紧随其后。
出去之后,看着趾高气扬,穿金戴银,面相刻薄的妇人,看着面色尴尬,却勉强维持笑意的二姨娘,再看看一脸哀求的金华宇,没有任何动静的喜轿,顾婉宁心里也像堵了一团棉花。
这大喜的日子,她们可真能添堵。
顾婉宁走到二姨娘身边,看着在强撑的她道:“是不是没有那么多现银?不如打个借条,让人送到史府?你们做生意,重信誉,肯定不会欠账不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