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的想象里,乔盛合一定会像所有死人文学里的男主一样,他悔恨,他无助,他通红着双眼形容狼狈,他将京市翻了个底朝天企图找到一直被他误解虐待的前妻,但已经无济于事。
因为她要用死亡来惩罚他,让他永失所爱。
不好评价李娆是不是小说看多了,反正她很显然高估了自己在乔盛合心里的分量。
其实当年收到日记本后乔盛合一眼都没看,连带着李娆留下的遗物一起打包送进了垃圾场。
有人问他为什么不留点念想,他也只是神情厌恶地回:“家里留着死人的东西,晦气。”
晦气,这便是李娆最后得到的答案。
“你不要指望我对李娆展露什么同情。”
乔缨晃晃手指,“她当初明明只是癌症早期,及时就医或许还有治愈的希望,再不济也能延缓下病情,她却非要学什么火葬场文女主,闷不作声地憋在心里,就等着之后以死明志让渣男后悔,结果求仁得仁,怎么不算是一种思想配得上苦难呢?”
乔缨说话的时候,眼睛里没有多余的情绪,口吻轻佻,又有种置身事外的冷静,仿佛她讲述的是一件在邻居家发生的八卦。
重复性的动作让人昏昏欲睡,她打了个哈欠,无聊地把玩着手中的长发,悠悠道:“我巴不得这女人过得再惨一点,如果你指望我说出什么养育之恩、逝者为大的场面话,那我可做不到。”
裴砚知没说话,伸出手揉了揉她的头顶。
他猜得不错,幼时遭受虐待导致情感淡漠,乔缨的成长环境比他想的还要糟糕。
如果两人没有交换身体,而是通过正规渠道认识,乔缨一定不会像现在这样和他袒露惨淡的童年往事。
那换回来以后呢?
他们还会有交集吗?
裴砚知心里闪过一丝异样,忽然冷不丁问了一句:“乔缨,你有朋友吗?”
“我还需要朋友?”
乔缨挑眉,“我和我其他四个人格相处得很好。”
他认真道:“我想当你朋友,可以吗?”
上扬的尾音仿佛带着钩子,衣袖被裴砚知轻轻扯了扯,她低头望去,对上了一双漆黑深邃的眼眸,像一汪深不见底的湖水,如今却有涟漪泛起。
这就有点大事不妙了。
她向来对自己的美貌没什么抵抗力。
“当朋友当然可以,但你得先把这玩意儿从菜单上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