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孙宁撕心裂肺的吼叫中,骆政业头也不回地驾车离去。
独留孙宁呆呆地坐在地上看着远去的汽车,他低着头,眼底翻滚戾气。
车上,叶作尘双眼失神,脸颊残留干涸的泪痕,漫无边际的悲伤笼罩心头,哀莫大于心死,他宁愿留在手术室和裴叙同生共死,而不是目睹心爱之人的逝去。
骆政业肆无忌惮地笑着:“再也没人阻止我们在一起,等你忘了他,我们去国外重新开始,拥有幸福的生活。”
任他吹得天花乱坠,叶作尘闭着眼睛无视他,像个失去灵魂的玩偶毫无生机地趴在车后座。
滴滴答答的雨声敲打着车窗,天光大亮,叶作尘发现舌尖有知觉,又试探地弯曲手指,他半边身体发麻,狠狠咬了一口自己的舌尖,直至尝到铁锈味,在痛觉里维持清醒,不动声色地观察车外情况。
从前面传来骆政业的咒骂声,原来孙宁开车跟在后面,骆政业几次转弯都甩不开人,他疯狂加速。
紧随其后的孙宁不管不顾同样加速,车像离了弦的箭猛地撞上来,伴随时不时的摩擦声,两辆车在清晨的公路上横冲直撞。
来自车尾强烈的撞击感,使后排的叶作尘在颠簸中感到晕眩恶心,他在找时机脱身。
孙宁的车仿佛失去控制,连带着前车一齐冲到路边的荒地上,正面撞到山脚下的大石块。
在一片混乱中,叶作尘捂着额头,手指哆哆嗦嗦地打开车门,拖着发麻的身体翻下车,努力向外爬。爬出去不到十米,他发觉后腿被一股力气束缚住,扭头一看是骆政业拽住他。
遭遇撞击后,骆政业整张脸血淋淋的,看上去十分瘆人,他拿枪指着叶作尘,威胁道:“你再动,我就开枪了。”
叶作尘僵着身体,趴在原地喘息,眼看将再一次落入骆政业手中,他飞快转动大脑,不能坐以待毙,偷偷抓了一把碎石子。
几步的距离,骆政业很快追上,蹲在叶作尘面前,恶狠狠地扯住他头发:“你总是这么不听话,明明我已经替你规划好一切,你只要跟我远走高飞,其余的事情都不会干扰到你,你居然还想逃跑?”
“我就不该对你心软,或许打断你的腿,你才学会听话。”骆政业将枪抵在叶作尘的腿上阴阳怪气地说话。
随后,骆政业推着叶作尘到公路边,由于车辆报废,他准备持枪劫车。
不知何原因,公路上一直看不到其他的车辆经过,四周的雾气腾腾,看不清路况。
趁骆政业回车上包扎伤口的时候,叶作尘猛地将碎石子砸向他的脸,一鼓作气用车门夹住他的手臂,使他吃痛松开手里的枪。叶作尘连忙将枪踢进杂草丛生的山沟里,接着转身朝山上跑。
药效未散,叶作尘拖着沉重的身体吃力地奔跑,七扭八拐地在山路上寻找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