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断电话，客厅里只剩下冰块撞击杯壁的清脆声响，以及埃利奥特沉默饮酒的背影。每一秒都漫长得像一个世纪。
十几分钟后，门铃响了。助理的效率极高。
莱恩像是被烫到一样，猛地走向门口，接过助理从门缝递进来的纸袋，里面是从里到外全新的衣物。助理甚至不敢多看室内一眼，就迅速离开了。
莱恩拿着衣服，站在原地，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走回客厅，低声说：“我……去客房换。”
“就在这里换。”埃利奥特没有回头，声音依旧沙哑，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命令，“然后离开我的视线。”
莱恩咬住下唇，一种混合着难堪、愧疚和莫名委屈的情绪涌上来。他不再犹豫，快速而沉默地穿上衣服。昂贵的面料贴合着皮肤，却无法驱散那从心底泛起的冰冷。
当他穿戴整齐，准备离开时，经过吧台，脚步不由自主地停顿了一下。
就在他犹豫着是否要说点什么的时候，埃利奥特突然猛地转过身。
下一秒，莱恩就被一股巨大的力量猛地拽进一个滚烫而颤抖的怀抱里。
埃利奥特紧紧地抱着他，手臂勒得他几乎喘不过气，像是要将他揉碎进自己的骨骼里。他的脸埋在莱恩的颈窝，呼吸灼热而急促，带着浓烈的酒气和一种……无法言说的绝望。
莱恩僵住了，手悬在半空，不知所措。
“对不起……”埃利奥特的声音闷闷地传来，带着压抑到极致的痛苦和哽咽，“对不起……我会控制……我会试着控制……”
他的手臂收得更紧，莱恩甚至能感觉到他胸腔里剧烈而不规则的心跳。
“我不知道怎么了……莱恩……”他的声音破碎不堪，“我对上你，我所有的逻辑和自制力都他妈见鬼去了！我只想……我只想你的眼里只有我，只看得到我……”
他抬起头，通红的眼睛深深地看着莱恩，那里面是毫不掩饰的、几乎将他吞噬的痛苦爱意和卑微祈求。
“别就这样走……至少……别判我死刑……”他的拇指颤抖地抚过莱恩的嘴唇，声音低哑得近乎哀求，“我们……慢慢来，好不好？给我点时间，也给你自己一点时间……接触多了，了解多了……你会不会……有没有可能……有一天会……”
他似乎用尽了全部勇气，才吐出那几个字：
“……会不会爱上我？”
这一刻，什么骄纵，什么赌气，什么维奥莱特小王子的骄傲，全都在埃利奥特这破碎而卑微的告白面前，溃不成军。
莱恩看着他，看着这个一夜之间因他而从冷静自持的神坛跌落，变得失控、脆弱、甚至有些可怜的男人，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酸涩而胀痛。
他没有推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