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走时,孟不咎特意去了仁爱医馆寻江福宝。
见她忙的不停歇,就在柜台边,拿起账房记账的笔,写下一张纸条,交给潘二丫后,他就走了。
天色不早了,若再耽搁下去,只怕赶不及了。
江福宝看到他过来了,以为他只是闲着无事来转转,没太在意,然而忙完后,看到潘二丫递过来的纸条。
她愣住了。
纸上写着【福宝,县衙重案,我即刻便要出发江南,恕我没法等你忙完当面说,福宝放心,我会赶在你生辰时回来的,等我,不咎。】
不咎哥哥要去江南?
难怪呢,突然来找她,却没等她忙完就走了。
江福宝看完,把纸条放到袖口,并未乱扔。
一旁的潘二丫全程目睹,她嘴角止不住的弯起。
她家小姐,怕是要有情郎咯。
旁人不知,她可清楚,最近小姐总是魂不守舍的,那次从董家回来,小姐人生第一次诊错脉,小姐从前可是在生病的时候,都没诊错过呢。
这说明什么。
说明小姐心里是有孟公子的。
只是暂时没弄明白自己的心而已。
潘二丫默默的在心里想着。
“小姐,纸条不扔吗?”她突然调侃了一句,主仆俩关系好,这么多年都是这样相处的。
“扔啊,当然要扔,我拿去外面扔。”江福宝匆匆走到后院,进了屋子,她把这张纸条夹进了经常看的一本书中,这才回去继续坐诊。
而掀开帘子看到自家小姐并未扔掉纸条反而直接进屋的潘二丫,嘴角更弯了。
孟公子要守得云开,见月明咯。
她窃喜着。
此刻的城门外,坐在马车上手拿缰绳的孟不咎刚要出发,却鬼使神差的回头看了一眼,没见到心上人,他眼里闪过一抹失望,却转瞬而逝。
随后他一声令下,与几个官差快马加鞭地离开。
马儿跑的极快,溅起一片沙土。
路过的百姓连忙捂着口鼻,躲避开。
这次去江南,孟不咎都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才能忙完,不过眼瞅着要到福宝生辰了,他只能在路途中缩短时间,坐马车舒服很多,可惜太慢。
他这才跟官差一起骑马上路。
风尘仆仆两天两夜,期间睡觉的时间加起来也不超过三个时辰。
马都受不了了,更别提人,孟不咎和官差们的大腿内侧,都磨出血了。
到了江南,来不及休息,更顾不上涂药,他就立马带着官差查案子去了。
得亏他时常私底下补贴这些下属,所以没有一个人敢有怨言。
个个心里都清楚,这个案子了结后,会有一大笔赏钱等着他们。
马上就要年底了,有些地方都提前秋收了,卖粮的卖粮,赚钱的赚钱,无论富与穷,大家都想过个好年。
孟不咎贴钱这件事,其实江福宝也知道。
她之前还嘲笑过孟不咎,说旁人都是当了官立马捞油水,吃的膀大腰圆,富得流油,摇身一变成了大贪官。
只有孟不咎是当了官反而亏钱。
总是自掏腰包的查案奖赏。
比如一个犯了重案的犯人,人家县衙悬赏也就三两五两的,撑死也不过十来两。
就算富裕些的府衙最多也就几十两。
到孟不咎这,直接上百两。
说他是清官都对不住他,简直是菩萨官。
朝中要都是这样的官员,当今圣上早一统天下了。
时间就这么眨眼间过去了,九月到来。
二十五这日,正是江福宝的生辰。
今年她不想大办,于是,江家在这天弄了几桌家宴。
由江如意亲自掌勺,其余厨娘帮忙,张金兰简单在一进院摆了三桌,只请了关系最好的亲朋好友和福宝的干亲。
然而,就连孟知理都来了,孟不咎却不见人影。
江福宝站在门口左看右看,模样瞧着失落极了。
不咎哥哥大概是赶不回来了。
也对,江南离得远,他还有要案在身,两件事孰轻孰重她心里有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