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槐小姐……对吗?”
看着档案,陈璇询问道。
在他的对面,“槐舒”双腿并拢、优雅地端坐着。
她的长相很漂亮。
甚至可以说是……“漂亮”过头了。
在陈璇的过去,他从来没有见到过有谁会在长相上给人一种“这个人光是靠脸就能成为亿万富翁”的感觉。
但见到槐舒的第一面,他就突然萌生出了这么一个念头。
甚至于不单单是亿万富翁。
“如果她想,她甚至能够直接让那些达官显贵在她的面前下跪、心甘情愿地将自己一切都献给她。”
这已经脱离了正常人类的范畴了。
甚至于看着她的时候,陈璇心里提不起任何与人类有关的欲念。
有的,也仅仅只是纯粹的顶礼膜拜。
那是面对神一般的信徒一般的膜拜。
陈璇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
他绝不能在这时候表露出一点对槐舒的了解,所以只是用带着些许惊艳的眼神看了她一眼之后,就迅速低头、仿佛在看档案。
“是的,我是。”
坐在他对面的槐舒轻笑了一声。
她狭长的眼睛就这么一眨不眨地看着陈璇,仿佛他有什么让她觉得有趣的地方,值得她全神贯注、看一整天也不会觉得累。
这种目光让陈璇觉得如芒在背。
就像他看待槐舒不像是在看待人一样,槐舒看着陈璇的时候,陈璇也觉得那不是正常人看向另一个正常人的视线。
这个疯子……
陈璇深吸一口气、放下档案:“我们来聊天吧。”
“槐小姐说自己患有多重人格分裂,可以和我聊聊具体经历吗?”
槐舒挽起垂落下来的发丝:“没问题。”
她的声音轻轻柔柔:“我能感觉到我的大脑里有很多、很多、很多的声音,每个声音都在说他们的事情,每一个都在说自己是‘人’。”
她的指尖在茶杯边缘轻轻画着圈:“不得不说人类的大脑真是有趣的容器……对了,医生,你听过交响乐吗?”
“不是那种坐在音乐厅里听到的——而是站在指挥家的位置,闭上眼睛,让所有乐器同时在你耳边轰鸣。”
交响乐?
陈璇微微一怔。
他有些疑惑槐舒为什么要突然说这个。
但很快,他就知道了。
槐舒的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上的茶杯:“不是那种坐在音乐厅里听到的——而是站在指挥家的位置,闭上眼睛,让所有乐器同时在你耳边轰鸣。
小提琴是纤细的少女,大提琴是低语的老人,铜管是愤怒的国王,木管是窃窃私语的幽灵......”
她的睫毛微微颤动,仿佛真的在聆听什么:“它们每一个都坚持自己才是主旋律,每一个都想要占据你的耳膜。但最奇妙的是——“她的指尖停在杯沿,“当你放开控制,它们反而会自己找到平衡,像雨水汇入溪流,像树根在地下无声地纠缠。“
她的睫毛微微颤动,仿佛真的在聆听什么:“就像……这样。”
茶杯中的倒影忽然扭曲了一瞬。
陈璇眨了眨眼。
他亲眼看到面前的女子气质已全然不同。
方才优雅从容的弧度从唇角褪去,取而代之的是孩童般天真的困惑。
“咦?“槐舒歪着头,手指无意识地卷着衣角。
“哥哥你好,”槐舒歪着头,手指无意识地卷着衣角,“我们为什么会在这里?”
她的声音里带着稚气的颤抖,肢体语言完全变了,仿佛突然缩小了几号,连座椅都显得过于宽大。
对此,陈璇的眼角微微抽搐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