盖着鲜红大印的圣旨直接怼到脸上,某人身上一股王霸之气骤然散发。
“瞅!敢敢往这里瞅!看见这个名字没有……”
风惊蛰指着上面“北冥悬月”四个大字。
“她,镇西将军!就是八千打十万的那个,现在是我婆娘了!就问你怕不怕……”
说到底王管家也只是个家奴,这个层次的人物又哪里见到过真正的圣旨。
之所以敢上门来要债,完全是出于这个所谓四等子爵实在太拉垮。
如今即是镇西将军又是八千打十万的,一下子就被唬住了。
“欠……欠……欠债还钱……天……天……”
“好了别天了,又没说不还!文书上白纸黑字写着的,不是还有一个月时间!
到时候我家娘子回来,连本带利一分不少给送到府上总行了吧……”
风惊蛰掸了掸手,也懒得再与这老倌多费口舌。
笑话,自家未来婆娘好歹也是个将军,千八百两银子那也算是事。
“少爷,真的没事么?这可是……”
“可是什么可是!本少爷有当今圣上亲赐婚书在此,哪个不怕死敢上门要债,就问一句——还……有……谁……”
风惊蛰高举圣旨,目送王管家仓惶离开的背影态度极为嚣张,就连街上刚路过的黄狗都不敢抬头看其正脸,生怕待会一个运气不好就会挨上两嘴巴子。
“还……还有我……”
这年头还真就有不开眼的,把逼才装了一半的风惊蛰咬牙切齿猛地转过头来,入眼便是看到了一个憨态可掬的小胖子。
“风三哥,我爹让我来找你结账。从月初开始,你做了十一次东,共欠酒钱三十四两五钱零七文。
我爹又说了,你要是能把账结清,后面的七文钱就不要了。”
小胖子二十出头的年纪,眼睛眯成一条细缝,对着谁都是笑呵呵的。
穿着一身云纹锦缎,肩膀上挂个斜褡裢,里头装的东西貌似有点重,都把他那圈肥肚腩给压凹下去了一大块。
食为天酒楼孙有财家的傻儿子,这人风惊蛰一下就认了出来。
“富贵,连你小子也是来看本少爷笑话……”
“风三哥,我没有笑啊。刚才说了,就是来讨钱的……”
说着孙富贵跟个弥勒佛似的从褡裢里掏出一本册子,翻了几页后递了过去。
李长生见到这一幕直接捂住脸,他这是真的没眼看了。
“你小子这是早就来了吧?知道这是什么吗?皇帝赐下的婚书啊!”
风惊蛰又把圣旨在面前狂摇。
“我婆娘,镇西将军,八千打十万的那个……”
孙富贵很有礼貌,他就那样站直了听得津津有味。
被这张胖脸笑眯眯地盯着,反倒是手舞足蹈的风惊蛰一时间不知如何说下去了。
“呃……跟你爹说宽限两天,你风三哥我这段时间手头不太方便……”
“好哒……”
没成想孙富贵答应得十分干脆,他掏出炭笔在册子上刷刷做了个备注后竟然转身就要离开。
如此好说话的态度,让此时身无分文的风惊蛰立马生起了一丝别的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