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岂是一般南楚人!她可是执掌了南楚朝政数年的摄政长公主,若无长安,楚国早已经被并入燕国版图,何至于有如今的二分天下。
“天下一统如何,二分又如何。你当真以为天下一统便再无兵戈,百姓便能安居乐业?”景晨清楚地知晓段毓桓心中所想,她的神情充满了讥讽,“何况,以你的小人之心,怕是根本想不到此处吧。你想的,不过是借着燕国军民的尸身,把自己塑造成为功在千秋的王。若是能够因为征战,而削弱司马一族的势力,那更是最好不过。就算没有彻底削弱,天下一统后,自然就有了理由将司马一族铲平的理由。是也不是?”
段毓桓看着她,轻轻一笑:“莫说我如此,难道你不是因为想要司马一族永远权倾朝野,所以才做出弑君行径吗?景晨,就算孤死了,就算你扶持了旁人上位,你也抹杀不了你弑君的行为!”
景晨漫不经心地坐下,道:“若是,我将你的存在都彻底抹去呢?”
“你敢!”段毓桓怒道。
“段毓桓,你且猜一猜,待你死后,我要扶持谁上位?”景晨饶有兴致地看着段毓桓气急败坏的神情,她翘起了一条腿,手拄在上面,神情桀骜,“你说你这个王上做的,何其悲哀。被我逼到此等境地,就是生死都在我的一念之间,段毓桓啊,我若是你,便早在我第一次反抗你的那刻,杀了我自己了。”
段毓桓咬牙,他望向景晨,脑海中不住地闪现着王族之中能够名正言顺继位的人。可左思右想,也想不到人选。
景晨笑眯眯地看着他,她的身躯分明是瘦弱的,可在此刻,她目视着段毓桓,分明带着笑意的眼神却好似是带着刀光剑影一般,刮得段毓桓生疼。
“你是浑然忘记了当年被你矫诏陷害的太子殿下了吗?”景晨不再逗弄于他,而是十分贴心地给了他答案。
看到段毓桓大惊失色的神情,景晨顿觉的痛快,她继续道:“饶是你阴险,先王心狠,我仍旧是在那种时刻,将他救了下来。虽然代价是付出了一个自幼随我长大的暗卫,可到底是救下来了一个能够保全我司马一族的王族。”
景晨慢悠悠地说着,眼神默然地盯着段毓桓。看到他眼中的慌乱与震惊后,她唇角的笑意真实了几分,又道:“你久在病榻之中,这帮内侍也不曾将朝堂之事告知与你,当真是该死。不如我来告诉你。”
段毓桓一动不动,盯着景晨。
“戾太子被平凡了。”
“段毓桓,你得位不正。”
景晨如此绝色的脸上,笑容满是讥诮,看起来异常非常。段毓桓本就担心后世说书,见她如此说,更是慌张,他撑在身子就要抓上景晨的手,可景晨哪里能够让他抓到。